李書塵調息良久,煩悶漸消,信步向村中走去。
村落寧靜祥和,春花綠草掩映,村舍三三兩兩,一條溪流蜿蜒而過,在溪邊清洗衣物的農婦,見李書塵遍體銀輝,仙氣飄飄,眼前一亮。
李書塵拱手行禮,問道:“請問大嬸,此處是何地,可是中洲?”
一名中年婦女答道:“我們這叫梅花嶺,距此不遠有個丹州城,其他的就不懂了。”
李書塵欠身謝過,正要離去,身旁一名大嬸忽然問:“敢問仙長,可是從玄元洞天來?”
聞言精神一震,稍一打聽便知,玄元洞天距此地有千里遠,洞天弟子往來各處,多會經過該村落,見他身著道袍、仙氣飄飄,自然把李書塵也認作洞天來人了。
李書塵興奮不已,忙追問洞天內各大宗門情況,尤其是“衍妙聖宗”現狀,大家卻都瞠目結舌,一無所知。
好在傳送地點基本吻合,李書塵終於放下心來。心裡不住嘀咕:“木純祖師元嬰境界,千里在他眼中也是‘十分近’,我身無點滴修為,只覺得前路漫漫。”
取出納戒中的銀錢,在農戶那買了一匹乾瘦的青鬃老馬,權作代步。
在這中洲陌生地,赤手空拳還是孱弱,決定找件趁手的兵器,便從戒中取出一柄長劍防身。刻不容緩,策馬離去。
疾奔半晌,這匹劣馬終究不夠力,氣喘吁吁,再也跑不動了。李書塵只得翻身下馬,牽起韁繩,在崎嶇小路中慢慢步行。
只望著路口越來越寬的方向走,不一會,轉到大路上來。又飢又渴,望前面有旗幟招牌飄動,快步走進一家客店,叫道:“拿飯菜來。”
店家殷勤服務,李書塵狼吞虎嚥幾口,仍然心焦,叫道:“店伴,可知玄元洞天該往哪個方向走?”
店伴不緊不慢走過來,道:“出了嶺口,直向北,便是洞天方向,只是中間還要經過數道大山,路途還遠著呢,看小兄弟這打扮,難道也是趕往洞天拜師?”
李書塵心想,大玄門是衍妙聖宗支脈,自己算得上是玄元洞天弟子。於是,頭也不抬,心安理得說了一聲:“我是玄元洞天支脈弟子,因故返回宗門”。
店伴立刻諂媚般湊上前來:“小店在這路口,見到仙人弟子可不少,沒有一人像您老這樣仙氣飄飄。也正巧了,今日剛招待一位姑娘,後面一行人尾隨,都往玄元洞天去,騎的高頭大馬,好不威風。”
李書塵急問道:“這一行人過去多久?”
店伴道:“不久,一盞茶而已,姑娘長得貌美,就是脾氣不好,身後那群人似乎和她不對路。”
李書塵急道,“向哪條路走?”店伴手一指:“順著大路,往嶺口走啊,可不就是往洞天方向嗎?”
李書塵驚喜交加,飯也不吃了,放下銀錢,一句話不發,轉身上馬便走,只留下店伴呆呆站立,一臉茫然。瞬間煙塵滾滾,已是去得遠了。
此時,梅花嶺口處卻是另一番光景。
聽得劍聲嗡嗡,紅影翻飛起伏,一名紅衣少女體態輕盈,出手劍光霍霍,凌厲異常,劍勢周密,封住對手周身數尺之地。
對面交手大漢身材極高,單刀左遮右擋,但手忙腳亂,人影交叉一剎那間,少女劍招陡然快速,叮叮四聲,那大漢不及招架,一聲慘叫,單刀已被少女挑落,右手手腕處一絲血線流出。
少女笑逐顏開,收劍挺立,得意揚揚說道:“切,看來無相宮的爪牙不過如此,一堆大男人,連我一個弱女子也打不過。”
四周人影散亂,多名大漢先前被少女所敗,單刀長劍散落一地,面上憤憤不平,卻無一人再敢上前。
“哈哈哈哈……”眾人身後緩步走出一名長鬚老者,身著黃袍,朗聲笑道:“不愧是離劍山莊依瓔小公主,二八年華已是後天境界,無愧南離劍聖傳人,與我家少宮主正是良配,也不枉我等萬里迢迢追至中洲……”
那少女啐到:“住口!朱息花名在外,我避之唯恐不及,正要往玄元洞天尋姑母為我做主,退掉此樁婚約”。說罷,就要轉身離去。
那長鬚老者一聲長嘯,瞬間移形換影般,移至少女身後,再踏一步上前,已阻斷少女前進方向。
少女見路途被阻,急拔出長劍,嗡地一聲長嘯,飛離出鞘,劍尖凌厲,直指那老者眉心,正是離火神劍中的一招“舉火燎天”。
那老者嘿嘿一笑,頭不轉,身不移,肩不動,隱約間見一股靈氣自周身升騰。長劍未及眉心,瞬間就被氣勢所阻,激盪偏轉而去。口中喃喃道:“‘離火神劍’玄階上品,精妙之極,只可惜小公主力有不逮,未必能發揮真實威力啊。”
沈依瓔臉色大變,心中嘆道:果真是先天高手,靈力外放毫不吃力,運轉自如。
手腕一轉,長劍順勢劃圈,劍刃劈向老者背心。老者卻始終身形不動,如同釘在原處。僅在長劍及身之時,袖子一舞,長劍便被震盪飛出。舉重若輕,如同大人戲耍嬰兒一般,說不出的輕鬆愜意,先天境界與後天境界的戰力差距,可見一斑。
任憑沈依瓔千般變化,終卻被老者一味壓制。不多時,已香汗淋漓,氣喘吁吁,沈依瓔心中哀道:“難道竟非使用那招不可?”
正自焦急,忽然聽得一聲大吼:“住手!”,見一名少年,揹著一柄長劍,白衣怒馬,自遠處飛馳而來,口中不住道:“玄元洞天弟子李書塵,請諸位罷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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