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庭步來到蕭凌川所在的酒席前。
他拱手一禮,朗聲道:“在下顧亦庭,見過四皇子殿下。”
蕭凌川斜倚在座上,手執杯盞,俊美無儔的面容透著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意。
他眼皮微抬,聲線低沉:“顧公子有何貴幹?”
顧亦庭身為御史之子,雖非顯赫高門,但在朝中也算有些薄面,尋常皇子與他交談時多半會客氣幾分。
可這位傳聞中最為落魄的四皇子,卻散發著一股無形的威壓,叫他心頭微凜,不由生出幾分怯意。
他暗自腹誹:姜家嫡女怎會鍾情於這般冷漠之人?
莫非只貪圖他這張臉?
想到此處,他對姜姝寧的印象又添了幾分鄙夷。
定了定神,顧亦庭道:“在下受人之託,想請殿下移步荷花池旁的偏殿一會。”
蕭凌川語氣依舊淡漠:“何人相邀?”
顧亦庭不願直言姜瑤真的名字,怕壞了她的清譽。
他目光一轉,落在蕭凌川身旁的食盒上,心中靈光一閃,笑道:“是送這盒杏仁餅給殿下的人。”
此言一出,蕭凌川眼中寒霜似有消融之勢。
他放下杯盞,緩緩起身:“荷花池邊哪座偏殿?帶路。”
“是,殿下請隨我來。”顧亦庭應聲,又想起姜瑤真的叮囑,低聲道,“那位姑娘特意囑咐殿下嚐嚐她的手藝,不知殿下可曾吃過那杏仁餅?”
聞言,蕭凌川唇邊竟漾起一抹罕見的笑意:“還未嘗過,現下便試試。”
他伸手掀開食盒,裡面卻是一堆碎得不成形的杏仁乾酪餅,模樣堪稱慘不忍睹。
蕭凌川臉色一僵,顧亦庭瞥見此景,也替他感到尷尬。
這姜姝寧的手藝竟如此不堪?
連給心上人做的點心都這般潦草,三皇子到底看中她什麼?
顧亦庭心中嘀咕,面上卻不敢顯露分毫。
蕭凌川沉默片刻,終是拿起一塊碎餅送入口中。
熟悉的味道在舌尖散開,他神色漸緩,陰霾盡散。
吃完杏仁餅,蕭凌川便起身跟顧亦庭一起離開酒席。
不遠處,秋月瞧見這一幕,急忙來到姜姝寧身旁。
她故作慌張,俯身在姜姝寧耳邊低語:“大小姐,二小姐剛剛被三皇子罵哭了!如今躲著不肯回來,奴婢不敢驚動老爺夫人,您快去瞧瞧吧!”
姜姝寧一怔,蹙眉道:“怎會如此?”
“奴婢也不知詳情,只聽三皇子斥二小姐不自量力,竟抬出嫡女身份想做他的正妻,還讓她別痴心妄想!”
姜姝寧心下一沉,暗道不妙。
今夜她本想撮合姜瑤真和三皇子的,沒想到計劃未動,這邊已生波瀾。
她顧不得細想,匆匆起身,隨秋月離開酒席。
秋月引著姜姝寧來到荷花池畔。
姜姝寧腳步微滯,這裡曾是她落水的地方,那日冰冷刺骨的記憶如影隨形,心中不由升起一絲不安。
“瑤真呢?她究竟在哪兒?”她皺眉問。
秋月低垂著頭,語氣卻故作茫然:“奴婢也不知曉,方才分明瞧見二小姐在這附近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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