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獵那日,風和日麗。
皇家獵場覆蓋著厚實的白雪,舉目四望,皆是皚皚一片,耀眼奪目。
姜姝寧將袖弩小心藏於袖中,騎馬隨女眷隊伍緩行。
她姿態從容,控馬自如,引得身旁的夏嫣頻頻側目。
“姝寧,真有你的!從前你連馬背都不敢上,如今卻像個熟手。看來最近沒少苦練騎術吧?”
姜姝寧唇角微揚:“還不是為了能跟你並肩狩獵!待會兒你可得手下留情,別讓我輸得太狼狽。”
話音剛落,姜姝寧胯下的馬兒猛地一顫。
她心頭一凜,迅速調整姿態,穩住身形,目光不由掃向右側——姜瑤真不知何時已悄然靠近。
她的坐騎蠻橫地擠過來,撞得姜姝寧的馬兒昂首嘶鳴,鼻息間噴出煩躁的白氣。
姜姝寧俯身輕撫馬頸,片刻後,馬兒這才恢復了平靜。
若在前世,她怕是早就被這一擠弄得摔下馬背,在眾目睽睽之下淪為笑柄。
姜姝寧不動聲色地抬眼,果然捕捉到姜瑤真眉眼中難以掩飾的惡意。
夏嫣看不過眼,質問道:“瑤真,姝寧才剛學騎馬,你怎麼能這麼擠她?萬一不小心摔下去怎麼辦?”
姜瑤真卻輕哼一聲,語氣滿是不屑:“這不是還沒摔下去嗎?瞧她那模樣,倒是挺有能耐的。”
“你——”夏嫣剛要再開口,就見顧晚櫻騎著馬慢悠悠地湊了過來。
她目光冷冷地掃過姜氏姐妹,帶著幾分高高在上的嘲諷:“你們姐妹倆怎麼什麼場合都要明爭暗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仇人呢。”
姜瑤真被這話刺得臉色一沉,冷哼一聲,猛地揮鞭催馬疾馳而去,背影透著幾分惱羞成怒。
姜姝寧卻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的身影,眉頭微蹙,陷入沉思。
夏嫣低聲問:“姝寧,你怎麼了?瞧著心事重重的。”
“沒什麼。”姜姝寧搖搖頭,壓下心頭的疑惑。
她總覺得姜瑤真今生有些不對勁。
前世,她慣會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扮作被嫡姐欺凌的柔弱庶妹,博盡同情。
可如今,她卻三番兩次暴露本性,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囂張。
難道是因為被抬了嫡女,底氣足了?
還是另有依仗,讓她覺得自己無需再偽裝?
姜姝寧正想著,遠處忽地傳來一陣低沉的號角聲,冬獵正式開始。
女眷們的隊伍逐漸散開,各自尋找獵物。
姜姝寧輕拍馬背,正欲催馬跟上夏嫣,餘光卻驀地捕捉到不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蕭凌川。
他身著玄色獵裝,腰間玉帶束出勁瘦身形,背靠一株枯樹,手握長弓,目光如鷹隼般鎖住遠處。
未及眾人反應,只聽“咻”的一聲銳響,一支利箭破空而出,正中對面樹幹,一隻雪白野兔被牢牢釘住,垂死掙扎。
隨行侍衛快步上前,取下獵物,高聲道:“四皇子,一隻野兔!”
獵場頓時沸騰,驚歎聲四起:“冬獵剛開場,四皇子便旗開得勝,這箭術堪稱一絕!”
白雪皚皚的映襯下,蕭凌川俊美無儔的面容顯得格外奪目,獵裝勾勒的挺拔身姿讓人心動,周遭的一切彷彿都化成了虛影。
世家貴女們紛紛朝他投去目光,眼中愛慕不加掩飾。
姜姝寧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只覺得眼前一幕十分陌生。
前世,蕭凌川雖非太子那般病弱,卻也體質平平,狩獵這等耗力的場合,他從未有過突出表現。
礙於南月血統,他行事向來低調,直到得了封號、先皇駕崩後,才逐漸顯露奪嫡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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