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片刻,她再次喚來宋嬤嬤,交待道:“你幫我想個法子給四皇子帶句話,就說,他要找的那人,我可以安排他們見面。但我有條件。”
姜瑤真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瘋狂:“我要他,上姜府提親,娶我!”
蕭凌川是皇子中最不受寵的一個,若非情勢所迫,她絕不會考慮嫁給他。
然而,姜丞相鐵了心要將她送往徐州那偏遠之地,她別無選擇,只能孤注一擲,儘可能地留在繁華的京城。
與皇子結親,無疑是當下最直接有效的策略。
蕭凌川很快便收到姜瑤真遣人送來的紙條。
七皇子恰好在側,他瞥見紙條上的內容,不禁嘖嘖稱奇:“這姜二姑娘的膽識著實不小,竟敢如此直白地要求四哥你娶她!話說回來,她那生母究竟是何許人也,為何四哥你如此執著於見她一面?”
蕭凌川的眼神晦暗不明,聲音低沉:“她的生母,正是那潛伏已久的南月細作!”七皇子聞言,驚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回過神來,連忙追問道:“四哥,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日賞菊宴上,姜二姑娘跳的那支舞不是尋常舞。”蕭凌川神色凝重,“是南月族舞,只有南月人才會跳。姜丞相世代忠於大鄴,唯獨那歌伎出身的姨娘——姜二姑娘的生母,身世如迷霧。所以我斷定,她便是南月細作,那舞,也是她傳給女兒的。”
“可這也太冒險了!”七皇子難以置通道,“南月細作怎敢讓女兒公然跳這舞,不怕暴露嗎?”
蕭凌川冷笑一聲,眼中閃過寒光:“或許,她正是要引人識破。”
七皇子一怔,盯著他道:“四哥,你的意思是,那南月細作是故意引你發現的?”
畢竟,蕭凌川的生母也是南月人,只有他見過南月族舞。
七皇子猛然想起一事,急切道:“上次月神節抓的‘細作’,不過是你用重金收買的死士,剛入獄便服毒自盡,刑部毫無收穫。父皇雖因此對你稍有改觀,但四哥,你如今身份敏感,絕不能與真正的南月細作沾上半點關係。若她藉機算計,讓父皇誤以為你通敵,後果不堪設想!”
“想算計我?先掂量她有沒有這個能耐!”蕭凌川眼底戾氣橫生,語氣森然。
七皇子小心翼翼地繼續問:“那四哥,你打算答應姜瑤真的條件嗎?四皇子妃的身份,豈能輕易許給一個南月細作的後代?”
蕭凌川的眼神驟然冷冽,斷然道:“自然不會!”
與此同時,姜府綺麗院內,姜瑤真焦急地等待著迴音。
當她得知蕭凌川斷然拒絕了她的提議時,震驚與不解交織在心頭。
“怎麼會這樣?”
她深知四皇子蕭凌川素來性情冷峻疏離,卻未料他分明有求於她,卻拒絕得如此不留情面。
腦海中不合時宜地浮現出偶爾瞥見的蕭凌川望向姜姝寧的目光,那目光中蘊含著難以言喻的洶湧情緒。
難道,連他也對姜姝寧心生愛慕?
她頓時惱怒起來,這些皇子們,究竟是中了什麼邪,竟一個個都對姜姝寧如此傾心?
就在這時,新來的婢女春花推門而入,遲疑片刻才小聲道:“二小姐,三皇子又派人來府上提親了,送了好些貴重的聘禮……不過,全被大小姐命人退了回去。”
姜瑤真聞言,臉色驟變,心底妒火熊熊燃起。
她緊攥著手中的繡帕,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姜姝寧!憑什麼她總能輕而易舉地奪走所有人的目光?
憑什麼連三皇子的青睞都獨獨落在她身上?
她絕不能再讓姜姝寧這般張揚下去了——那個婚約,本該是她的!
深夜,姜府後院的燈火早已熄滅,姜瑤真獨自坐在妝臺前,燭光搖曳,映得她面容陰鷙。
她忽地轉頭,對著牆角那團模糊的黑影,語氣冷得像淬了毒的刀鋒:“孃親,幫把姜姝寧殺了。只要她死了,我便是姜府唯一的嫡女。爹爹不僅不會將我遠嫁徐州,還會竭盡全力為我謀一門皇親的婚事。”
那黑影似鬼魅般無聲無息,聞言卻微微一頓,隨即緩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