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蕭政賢心中狐疑。
這蕭凌川,當真不怕死?
城郊,官道旁的廢棄村落裡,三千精兵早已褪下戎裝,換上粗布麻衣,有的扮作販夫走卒,有的偽裝成正在修繕屋舍的農人。
然而,他們身上那股久經沙場的肅殺之氣,卻如何也掩蓋不住。
蕭凌川率著八百禁軍策馬而至,揚聲道:“邊關戰事吃緊,急需徵召兵員,拱衛疆土。凡此地青壯男子,一律徵召入伍,即刻收拾行裝,隨本王入營操練!”
為首的將領,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見蕭凌川人馬稀少,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主動上前一步,粗聲粗氣地叫囂道:“光天化日,天子腳下,王爺要在此處強徵民夫嗎?我等皆是良善百姓,景王殿下莫不是覺得我們好欺負?”
蕭凌川端坐於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
他並不答話,只是從懷中取出一卷明黃色的聖旨,手腕一抖,聖旨應聲展開,上面鮮紅的玉璽印章在日光下格外刺目。
“本王奉陛下聖諭,徵召爾等入伍,戍衛邊疆。怎麼,你們是想抗旨不遵麼?”他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壓。
那領頭之人臉色驟變!
他瞬間明白,雍王的圖謀已經敗露,他們早已是甕中之鱉!
事已至此,唯有魚死網破!
他眼中兇光畢露,猛地拔出藏在腰間的佩刀,振臂高呼:“弟兄們,事已至此,不必再裝了!他只有區區數百人,我們有三千兄弟,何懼之有!拿下景王,攻破皇城,擁立雍王為帝!”
“殺——!”三千精兵瞬間撕下偽裝,齊聲怒吼,從各處亮出兵刃,殺氣沖天。
眼看一場惡戰一觸即發,蕭凌川身後的禁軍們個個神情緊繃,手心冒汗。
以八百對三千,這無異於以卵擊石。
然而,下一刻,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
那群剛剛還氣勢洶洶的精兵,衝在最前面的幾人忽然雙腿一軟,慘叫著撲倒在地。
緊接著,就如同被割倒的麥子一般,成片成片計程車兵癱軟下去,他們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四肢百骸使不出一絲力氣。
“怎麼回事?我的腿……我的腿動不了了!”
恐慌的哀嚎聲取代了震天的喊殺聲。
蕭凌川依舊穩坐馬上,臉上的冷笑愈發森然。
他早在得知這三千精兵潛伏於此的第一時間,便命人將足量的軟筋散分批投入他們飲水的幾口井與溪流之中。
算算時日,藥效層層累積,恰好在今日徹底發作。
他帶來的八百禁軍,從最初的驚愕到恍然大悟,再到對自家王爺神機妙算的無盡崇敬,不過是短短一瞬間。
他們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這三千名手腳癱軟、鬥志全無的精兵盡數擒獲。
皇城天牢從未如此“熱鬧”過。
三千人被盡數押解至此,牢房擁擠不堪,他們只能像被捆紮的貨物一樣,摩肩接踵地站著,身上纏繞著冰冷的鐵鏈。
凌風看著這番景象,壓低聲音問道:“王爺,這些人……要如何處置?全部殺了?”
“殺了?”蕭凌川冷嗤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商人的精明與殘忍,“凌風,這可是三千個上好的勞力,殺了豈不是太可惜了?”
他頓了頓,目光望向西邊,語氣輕描淡寫,卻透著徹骨的寒意,“蕭懷瑾不是說,西榆有金礦麼?本王正好缺些挖礦的人手。將他們悉數送去,也算是……物盡其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