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她最愛的可樂死了。
她的家也沒有了。
父母各自成家,她一個人生活。
有時候,也不完全是自己一個人,那時她只有五六歲,外公外婆帶著她幾年,爺爺奶奶也帶過她幾年。
短暫的情感,根本寄託不了,她無處安放的心。
從小到大,她都極其渴望安全感,她想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一個可以讓她有安全感的家。
做夢做得最多的,就是穿著漂亮的婚紗,嫁給她的白馬王子。
可她挑男人的眼光太差勁了。
她看上的男人,在拼命地給別的女人一個家。
對她只有欺騙,唾棄,甚至是嘲笑。
以至於現在,她根本不需要一個家。
她覺得一個人生活也挺好的。
至少,不會受到傷害。
司千從噩夢中醒來,滿頭大汗,她下床去客廳裡,倒了一杯水,一口氣飲光。
抬眼,就看到霍博言還在客廳裡坐著。
“你怎麼還沒走?”司千看了一眼時間,距離她剛剛去睡覺,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霍博言,我這兒不是旅館,你趕緊的從我的家離開。”
“剛剛做噩夢了?”他聽到了她痛苦而壓抑的哭聲。
司千眸色微動,躲閃了他的視線,“不用你管。”
“剛剛有人來過。”霍博言說,拿了一張影印欠條給她,“這是你爸生前欠下的債務,他們說,如果你無力償還的話,這間房子,可以抵押一部分。”
司千震驚。
她拿過欠條看了一眼。
所謂債務,不就是人走債消嗎?
憑什麼要來收走她的房子?
“這張影印件上,有房產抵押的證明,上面簽了你的名字。”男人說。
司千這才注意到,確實有她做擔保的抵押證明,但是,這名字……不是她籤的。
儘管字跡有九分相像。
“不,這不是我籤的,我沒見過這樣的抵押單。”
“如果你否認了簽署這份抵押單據,可以申請字跡鑑定,但如果鑑定出是你的筆記,你的房子……”
霍博言沒再說下去。
司千懂的。
女人身子一軟,這房子是她辛苦賺錢,再加上外公外婆和爺爺奶奶的積蓄,才買來的。
如果她沒有這房子,那就真的沒有家了。
怎麼辦呢?
可她又還不起那麼多錢。
“如果你有困難,我可以幫你還。”霍博言說。
司千後背一僵。
他說,他可以幫她還?
“你的條件呢?”她並不認為,他會好心到這個地步。
“你覺得我的條件呢?”
男人直勾勾地望著她。
司千笑了,眼眶澀紅。
“你的條件,不過就是讓我給你和初旎生個孩子,不是嗎?”
霍博言的眸色漸深。
他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就這麼看著她的小臉,一寸寸地變冷,變陌生。
“司千,你爸借的是高利貸,本金三百萬,利滾利,已經到了兩千萬……”
“所以呢?”司千失態地怒吼著,“你就想借走我的子宮?霍博言,我爸幕後的債主是你吧?”
“你想多了。”他十指交叉,將手肘放到膝蓋上,“司千,這幫人,知道你的住處,哪怕把你的房子拿去抵了債,也只不過夠還一小部分的利息,你餘生不會過安穩日子的……”
他想說,他可以幫她。
但女人的眼中,對他已經沒有信任可言。
“所以,我必需要選擇讓你幫我擺平這件事情,對嗎?一個孩子兩千萬,換我往後餘生的安穩,我一點都不虧的對嗎?”
他本意不是如此。
她非要這麼認為,他也無話可說。
“你可以考慮一下。”
“我考慮一下?霍博言,你給我滾,我就是死,我也不會給你和你的女人生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