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的手於案上輕叩,一雙眸子望去的時候,帶著幾分微不可察的審視,“鳳釵?”
南平撅著紅潤潤的嘴巴,“是姐姐要送平兒的賀禮,大王可不許怪姐姐。”
阿磐啞然,在案下輕拍兩下那人修長的腿,“是妾贈與趙國夫人的。”
燕王后讚許地點頭,“晉娘娘竟有這般氣度,小童心中十分欽佩。”
那人淡淡地“嗯”了一聲,不鹹不淡的,心裡不知在想什麼,但到底再不說什麼了。
阿磐這便由白珠攙扶著起身,端然行至南平身前,呂嬤嬤已遞來一整個雕花木盤。
華音宮本就是南平做公主時的宮苑,因此極盡奢華闊綽,單是這盤子上的花便一列兩行,既有明豔的各色芍藥,又有明月珠串起的珠花,更有繒帛製成的絹花,這絹花外頭並不常見,每一朵都費盡了心思。
見阿磐正瞧著花看,南平得意極了,悄聲問道,“姐姐出身微寒,見都沒有見過吧?嘻嘻。”
旋即扭頭問起了謝玄,“大王看平兒簪哪朵花好看?”
那人淡淡的,隨口道了一句,“都好。”
南平羞答答的,“大王可不能應付人家,幫人家選一朵嘛。”
那人笑了一聲,“王后選哪朵,便是哪朵。”
燕王后也跟著笑,“晉王說的是,平兒年輕嬌豔,就由晉娘娘選吧。”
南平本還想再撒個嬌,也只能作罷了。
阿磐微微笑著,纖纖素手拾起芍藥,簪到了南平髮髻正中。
原先是望仙九鬟髻,髻有九束,本就十分繁複,正中間又簪上了碩大的芍藥,平添了幾分冗雜笨重。
呂嬤嬤見了暗暗凝眉,也許還想再換一換,換上珠花,或者就把芍藥斜斜簪至一旁,被燕王后使了個眼色攔住了。
燕王后笑讚道,“晉娘娘眼光好,趙國夫人亦是花容月貌,”
旁人都連忙附和,阿磐只是笑,簪完了花,便是鳳釵了。
南平還道,“姐姐把鳳釵簪到顯眼的地方。”
簪到哪裡去呢,她的頭已經滿滿當當了,還想要顯眼。
阿磐拂袖插到了南平髻旁,碩大的芍藥襯得南平十分明豔,卻也輕易就被花瓣遮住了鳳釵。
南平在銅鏡裡左右端量,奇道,“咦,怎麼看不到呀?”
簪戴鳳釵已是僭越,還想似她一樣正大光明,想啥呢,女兒家的小心思罷了。
阿磐偷偷去瞧坐在主座的謝玄,見謝玄也正含笑瞧過來。
一雙好看的眉眼繾綣,不知有沒有看穿她的小心思。
燕王后輕聲寬慰道,“好啦,原也不合規矩,既已簪了就罷了,別再亂了禮制。”
南平不聽旁人的話,卻聽這個姨母的。
吉服穿好了,花也簪完了,便是南平期盼已久的冊封大典了。
雖沒有算過吉時,但總算能冊封也就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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