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抬頭想要訴苦撒嬌,卻見謝玄已扶起了阿磐,兩雙手似黏在了一起,起了身也沒有鬆開。
不止雙手,兩個人還含情脈脈,不過分開一宿,倒像千兒八百年沒見了似的。
南平見了焉能不氣,再怎麼說,這可是她的冊封大典。
因而委屈巴巴地瞧著謝玄,那望仙九鬟髻和著水汪汪的一雙眸子,愈發襯得她十分嬌豔,“大王可是真心要冊封平兒的?”
因了那一腳的緣故,委屈也不敢伸手去攀,無人撐腰的時候,她也怕橫生枝節,再搞出什麼變故來。
謝玄笑,掃了南平一眼,目光又落到阿磐身上來,也不知是在與誰說話,“重要嗎?”
重要嗎?
並不。
想要君王的真心,何其難呀。
阿磐知道自己要幹什麼,謝玄也知道他自己在幹什麼。
因而於他倆而言,這實在不是一件重要的事。
難道南平就不知道嗎?
她也該知道。
她該知道謝玄是為了什麼要冊封,既然知道,就不該再生妄念啦。
可誰又沒有貪、嗔、痴呢。
慾望越重,貪念越大,人也就越發要痴傻癲狂。
南平嘟著嘴巴,捏著袍袖,計較著今日的每一樁不平,“怎麼不重要,都欺負平兒,連來通稟的都是個小黃門。”
謝玄攜著阿磐的手徑自落了座,南平還想說什麼,被呂嬤嬤拉住了,那婆子低聲提醒道,“夫人該更衣了。”
南平原也不是蠢人,知道見好就收。
一雙眼睛嘰裡咕嚕轉著,當著謝玄的面,不怎麼敢腆著臉開口要阿磐更衣,磨磨蹭蹭的,只得由著呂嬤嬤和嵐若上手。
胭脂紅的吉服大抵早就開始繡制了,渾身上下綴滿了名貴的珠石。
雖十分華美,卻到底不是尊極貴極的大裘冕。
只是謝玄前腳來,燕王后後腳也就跟著來了。
燕王后一來,南平的氣兒也就順了,膽子也就大了起來。
主人賓客彼此見過禮寒暄後,南平便親暱地拉著燕王后不肯鬆開,衝著謝玄撒嬌賣俏,“大王瞧,平兒可是有母家人呢!”
看起來嬌憨討人喜歡。
她只當燕王后是自己最大的仰仗,因而要好好地顯擺,不知道里通國外是一國君王最忌諱的事。
不信你瞧,謝玄坐在那裡似笑非笑,一雙鳳目似深淵,含著說不清也道不明的神色,要把人都給捲進去,修長的指節似流玉一樣,在角觴邊沿輕繞,繞了一圈又一圈。
仗著燕王后在,南平嬌滴滴道,“姐姐說要為平兒簪花,還要送平兒鳳釵,大概沒有忘吧?”
燕王后一訝,“鳳釵?燕娘娘竟有這般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