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剎住話頭，不敢再說下去。
顧清漪眸色漸冷，彷彿凝結了一層寒霜。她轉身朝外走去：“帶我去看來喜。”
胡嬤嬤急忙攔住她：“夫人，那裡血氣重，您剛剛也受到了驚嚇。一會兒世子爺醒來，肯定想看到你。還是讓老奴去吧！”
她話音剛落內室就傳來賀震咳嗽的聲音，顧清漪本能地轉身就朝內室急走。
府醫驚喜地道：“世子醒了！”
顧清漪的腳步一頓，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她快步走進內室，只見賀震半靠在床頭，臉色蒼白，額頭上還滲著細密的汗珠。府醫正為他診脈，見她進來，連忙退到一旁。
“怎麼樣？你感覺如何了？”
顧清漪輕聲問道，眼中滿是擔憂。
賀震微微抬眸，目光落在她身上，聲音有些沙啞：“無礙……修養些時日就好了，你不必擔心！”
他頓了頓，眉頭緊鎖，看了府醫一眼。
府醫連忙識趣地告辭離開。
胡嬤嬤道：“我去看看來喜那孩子，夫人就留下照顧世子吧！”
她說完，拉著幾個丫鬟快速退了出去。
“來喜也受傷了？怎麼回事？”
顧清漪抿了抿唇，低聲道：“若昨晚我沒和你一起。現在躺在床上的就會是我。”
賀震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他強撐著坐直身體，語氣中帶著壓抑的怒意：“若是讓我查出是誰做的，定不會放過他。”
說著，他猛然想起什麼，拉住顧清漪的手，著急地問：“昨晚我昏迷後，你是怎麼帶著我脫險的？”
他隱約聽到令牌什麼的！現在卻什麼都記不起來。
顧清漪想了想，拿出蕭末給她的令牌，放到賀震手中。
“昨夜我本以為我們必死無疑。當我發現殺手手臂上的紋身圖案，竟與我乾孃送給我的令牌的花紋相似，我便選擇賭一賭自己的運氣，拿出了令牌。果然……”
顧清漪的聲音輕柔卻堅定：“果然，那殺手首領看到令牌後，立即停止了攻擊。”
賀震凝視著手中的令牌，眉頭緊鎖：“清漪，你什麼時候認得乾孃？”
他明明有派暗衛跟著顧清漪，這麼大的事，竟然沒人向他彙報。
“不重要了不是嗎？若不是乾孃，今夜我們難逃一死！”
顧清漪打心底感謝蕭末。
“你先別想了，養傷要緊。明兒我去見那殺手頭領，他會告訴我誰才是想要我們命的人。”
賀震握緊顧清漪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顧清漪搖頭：“你在家好好養傷。我有令牌這樣的護身符，不會有事。還有，暗衛死傷慘重，你要妥善處理。”
賀震握緊了手中的令牌，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我知道有些事情，我不便過問，但你一定要小心。還有，夜已經很深了，快去休息吧！我這裡不用你照顧。讓人把王亮叫過來。”
顧清漪點點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好，你也別太逞強，我就在隔壁耳房。有事就讓王亮立刻通知我。”
她轉身離開房間，背影在燭火下顯得格外單薄。走廊上，夜風微涼，顧清漪攏了攏衣襟，抬頭望向漆黑的夜空。星辰隱匿，彷彿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賀靖的院子裡。
賀靖坐在涼亭下，獨自飲酒，眼底閃著詭異的暗芒。
不多時，院門被輕輕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