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這一聲,是裴老夫人的。
她怒道。
“反了天了,她真當自己會醫術,還出去給別人診治?若是賤民也就罷了,還是周老將軍的孫兒?”
裴執墨的眉頭皺得很緊。
他躬身道:“孫兒這就去找姜氏問清楚。若訊息屬實,就把她關在沁芳軒,免得她出去招惹霍亂。”
聽聞這話,楚焉卻是猛地抬頭,看向裴執墨的目光帶上幾分驚訝和審視。
按照從前,她肯定下意識覺得裴執墨是因為太過厭惡,才會想把她關起來,眼不見心不煩。
但現在,楚焉心中卻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
裴執墨要這麼做,也許是一種,變相保護?
這個想法剛出現在腦子裡。
就被楚焉否定,怎麼可能?
裴仲瑄卻是急得直拍大腿。
他哭喊著。
“晚了晚了,人都已經被她治壞了,現在關起來還有什麼用?那可是周老將軍的孫兒,大兒子死了,他那孫兒寶貝得跟眼珠子似的。”
每次到周家,裴仲瑄都免不了討好周寒聲。
誰讓周老將軍寶貝他?
嬤嬤接著道:“康寧郡主走後,周家派人去了臨江侯府,現在侯爺親自帶人朝裴府的方向來,看起來行色匆匆。但具體什麼事,還未有訊息。”
“還能有什麼事?”
裴仲瑄急得直髮抖。
“肯定是叫上侯爺,到裴家來找我們算賬來了。誰不知道老侯爺是出了名的沉迷酒肉,一言不合就開開啟罵,是京中出了名的滾刀肉。周家,這是來找裴家,算賬來了。”
裴仲瑄來回踱步,心裡盤算著自己裝好女婿多年,周老將軍能不能看在這個份上,饒了他。
不知把蕙蘭的牌位搬出來有沒有用。
裴仲瑄又是這副德行,裴老夫人也沒工夫管他。
眼下,她連罵姜枕雪的心情都沒了。
沉默片刻,她突然開口。
“是姜氏闖的禍,她自己承擔,憑什麼連累裴家?”
裴執墨下意識看向裴老夫人:“祖母,您這是什麼意思?”
裴老夫人的面上迸發出一絲恨意。
“為了整個家族,就算犧牲她一個又算得了什麼?更何況禍是她闖出來的,理應她一人承擔。那兩個婢女是會武的,從外面找多找幾個身手好的,去沁芳軒把她給我綁了。”
此刻,裴老夫人也顧不上休息,撐著身體就要下去。
“不可。”
裴執墨攔在裴老夫人身前。
“祖母,怎麼說她也是陛下親封的康寧郡主,我們就這麼把她綁了,若陛下怪罪下來。”
“陛下哪有功夫管她?”裴老夫人推開擋在自己前面的裴執墨:“一個隨意封在草包郡主,一個是真正的皇親國戚,若要取捨,你猜陛下會選誰?”
錦華堂都要炸翻了天,沁芳軒的姜枕雪正慢慢悠悠躺在貴妃椅上吃著秋棠做的點心。
旁邊的夏蟬給她扇著風。
她見夏蟬扇得辛苦,吩咐她取來符紙和硃砂。
夏蟬不明所以,聽話去取。
今日和蕭玄瑾待在一起的時候多,吸的紫氣也足,身體正是好的時候。
她聚了聚精神,提筆畫了起來。
永動符不算困難,聚了精神的姜枕雪不過片刻,就畫了三張。
夏蟬不明所以。
她一向不信鬼神,對符篆一類更是不信,郡主畫符的時候雖然有模有樣的,但她不覺得這符會有什麼效果。
姜枕雪見她不信也不惱。
閒來無事,在旁人面前裝一把,也算是陶冶情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