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是個心善的大娘。
就是有點話癆。
姜枕雪掃了一眼大娘的面相,天方地圓,是個有福氣的,只是子女宮處縈繞了一縷黑氣。
她淺淺一笑。
“大娘,您兒子今年參加科舉,請讓他務必避開名中帶木的同窗。”
馬車內。
身著暗紫錦袍蕭玄瑾正靠在繡金軟墊上閉目養神。
手邊放著的黑色面具泛著冷光,襯得他若若冠玉的面龐愈發清冷。
常年征戰沙場讓他的面板看起來略顯粗糙,比不得京城裡細養出來的公子哥面板那般細膩。
依舊是俊美無雙。
一張臉上連個傷疤都沒有,和毀容更是沒有半點關係。
馬車的門突然被推開。
“誰?”
蕭玄瑾猛地睜開眼睛,冰冷嗜血的眼眸裡似有寒冰。
下一秒,他帶有薄繭手就已經掐在了姜枕雪纖細的脖子上。
彷彿只要他稍一用力。
就能把姜枕雪的脖子擰斷。
“找死?”
姜枕雪臉色發白,被人扼住喉嚨導致她呼吸有些困難,不過她眼神清明,只在一瞬就探清了蕭玄瑾的狀況。
毀容,假的
雙目失明,假的。
時日無多,真的。
天生的矜貴命,與之而來的,是保家衛國的巨大責任。
濃郁到極點的紫氣,被更為濃郁的煞氣包裹。
那煞氣纏在他身邊多年,已經到了侵入肺腑的程度,如果不是這濃郁的紫氣,再加上他本身強大的內力和意志力硬生生扛在現在,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姜枕雪來不及說話,已有屬下到馬車外面。
“屬下辦事不利,請王爺降罪。”
“下去。”
蕭玄瑾揮了揮手。
這女人來得悄無聲息。
連他都未曾發覺,更何況是下面的人?
看著眼前這個臉色蒼白,卻難掩風姿的女人,蕭玄瑾的臉上沒有一絲憐惜。
在這種時候,出現的所有意外,都只有一個下場——死。
他的手不由收緊。
姜枕雪還未來得及吸收多少紫氣,就差點被眼前這男人掐死。
她連忙抓住眼前男人的手,為自己爭取一絲喘息空間,聲音聽起來十分艱難。
“子時,辰時,申時,亥時。”
蕭玄瑾手一頓。
平靜無波的眼中有了一絲驚訝,更多的是無盡的猜疑。
手上的力道不僅沒松,反而更緊了些。
姜枕雪的臉更加蒼白。
她艱難出聲:“我,我能救你。”
活了上萬年,走到哪都備受尊敬,誰見了都要喊一聲老祖宗的骨瓷,已經許久沒有這麼狼狽過了。
但如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再晚片刻,恐怕她已經被眼前這男人掐死,丟出馬車。
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