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裴老夫人的演技算不上高明,甚至可以說是拙劣。
她的恨意根本藏不住。
但按照他們打探到的訊息,康寧郡主對裴執墨用情至深,甚至還因為他鬧過不少笑話,可以算得上滿京城的笑柄。
會被裴老夫人哄騙,再正常不過。
“王爺,您好像要輸了,康寧郡主把裴老夫人扶起來了。”
蕭玄瑾握住茶杯的手頓了頓,抬眼看向窗外。
姜枕雪果真像屬下說的那樣,將裴老夫人扶了起來。
屬下根據現場情況,快速分析著利弊。
“往後看來還是要對將軍府好幾分,畢竟這還是康寧郡主的家,王爺的病只有康寧郡主能治。不過康寧郡主年紀輕輕的,到底能不能治好王爺的病?這病可是……”
“吵。”
蕭玄瑾被吵得有些不耐煩,安靜看向窗外。
裴老夫人見姜枕雪扶自己起來,心放回去不少。
這蠢貨。
別以為這個時候示好她就會領情。
等李德全一走,看她怎麼收拾這蠢貨。
比起裴老夫人滿地撒潑打滾丟盡臉面,從頭到尾都神色淡淡的姜枕雪倒是顯得端莊大方,和她在京城一貫的草包名聲大不相同。
她臉上依舊是那副淺淺的笑,扶著裴老夫人的手沒松。
耳鬢交接的那一剎那。
姜枕雪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老不死的,你最驕傲的孫子被貶官了哦!七日之內不準上朝了哦!陛下已經厭棄他了哦!你最心心念唸的誥命可能這輩子都指望不上了哦!”
十分俏皮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幸災樂禍。
兩人分開時,姜枕雪臉上的笑意絲毫沒有減少。
裴老夫人被氣得火冒三丈,抬手就要衝姜枕雪的臉上甩巴掌。
然而她年事已高,再加上今日情緒大起大落,身體早就支撐不住,那巴掌還未落下,自己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一番操作,給屬下看得一愣一愣的。
蕭玄瑾輕笑一聲,放下手中的茶盞,並未見少的茶水微晃,卻並未濺到他手上。
“這一局,本王贏。”
“王爺你……”
屬下臉上一副吃瓜的表情,注意力已不在姜枕雪身上。
“王爺你一臉驕傲,該不會是……”
屬下看了看蕭玄瑾,又看了看姜枕雪。
郎才女貌。
就連說話做事的風格都一樣。
嘴上硬,心裡更硬。
但。
“康寧公主已經是將軍……哦不,是裴校尉的夫人。”
“將軍夫人又如何?”蕭玄瑾面上淺淺的笑意一收,茶盞被他不輕不重放在茶桌上,有幾滴茶水濺到他的手上:“本王不會喜歡任何人。”
下一秒,就見李德全掏出一個木盒子。
那木盒子是上等的紫檀木製成,雕工精巧,自帶淡雅香氣。
屬下撓了撓頭,總覺得那盒子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李德全一張臉笑得燦爛,當著姜枕雪的面將盒子開啟:“這是陛下特意賞給康寧郡主的,還請康寧郡主好生收著。”
盒子裡是一塊玉佩。
油潤透亮的羊脂玉不摻雜一絲雜質和裂紋,通體泛著暖意,當真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即便現場的都是見慣了好東西的達官貴人。
也忍不住被這塊上等的玉佩吸引。
姜枕雪的眼睛也是一亮。
不僅僅是因為這塊玉佩上等,而是那瑩瑩不斷的紫氣已經將玉佩浸透,對於現在的姜枕雪來說絕對是滋養身體的好寶物。
只是這玉佩。
她分明是在瑾王身上見過。
姜枕雪沒拆穿,接過玉佩的那一瞬間,她只覺得渾身舒暢,之前那種搖搖欲墜的感覺也好了許多。
“多謝。”
說話的同時,姜枕雪突然抬眸,似是不經意間朝遠處看了一眼。
她看的,正是茶樓的方向。
猝不及防的,蕭玄瑾的目光突然和姜枕雪對上。
端著茶杯的手一抖。
溫熱的茶水盡數撒在修長如竹節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