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執墨的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姜枕雪,你別太貪心,我願陪你去踏青,就已經是……”
“嘩啦。”
秋棠一盆汙水潑下去,直接將裴執墨淋了個徹底。
本就在軍營中出了汗,再混合著殺魚汙水的味道,聞起來簡直令人作嘔。
裴執墨差點要被自己燻吐了。
這下,他是真的生氣了。
“我告訴你姜枕雪,你真玩過了,往後就算你對我搖尾乞憐,我也絕不會再多看你一……”
話還沒說完,又是一盆汙水澆上去。
這次是夏蟬澆的。
一盆剛洗完碗筷的汙水,帶著殘羹剩飯,直愣愣地從裴執墨腦袋澆了下去。
水嘩啦下來的時候。
還有一根菜葉子掛在他腦袋上,看起來十分滑稽。
裴執墨被氣得火冒三丈。
他還要說什麼,秋棠已經把下一盆水端過來了,作勢就要朝他腦袋上潑。
裴執墨當然相信她真的會潑。
來不及再多說一句話,他就慌不擇路地出了沁芳軒的大門。
姜枕雪不緊不慢地跟了出來,衝著裴執墨的背影喊:“往後再來啊,沁芳軒的這些剩飯髒水,都給你留著,保證一盆都不捨得倒。”
裴執墨回頭想說什麼。
秋棠已經端好髒水在那候著了。
他氣得狠狠指了一下姜枕雪,頭也不回地跑了。
明心被掛在大理寺城牆外的事,也傳到了紫陽真人的耳朵裡。
他並不在意任何一個徒弟。
哪怕是曾經最為看重的,那也只是看上能力,想著日後為自己所用。
但明心決不能一直掛在那。
尤其旁邊還掛著對楚焉不利的證據。
他又一身夫子打扮,和楚焉在清暉院議事,紫陽真人坐在坐姿上,短粗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面,桌上的茶水一口未喝。
“這姜枕雪不簡單。”
楚焉坐在紫陽真人對面:“為何?”
紫陽真人道:“她非人,非鬼,也非附身,至於到底是怎麼回事,本道也不清楚,得找機會逼姜枕雪出手,才能看清姜枕雪的底氣。”
“我去會會她。”
這一次楚焉變得這麼被動,全是姜枕雪所賜。
她早就想動手了。
“不可。”紫陽真人比楚焉謹慎許多:“你鬼力還未恢復,不必冒這個險。去會姜枕雪,本道有更合適的人選。”
楚焉追問:“誰。”
紫陽真人一笑:“明心。”
“明心?”楚焉淡淡一笑:“那可是你最得意的大弟子,你捨得?”
紫陽真人冷哼一聲。
“區區一個凡人,有何捨不得?”
楚焉也不是第一天認識紫陽真人,對他的陰險冷漠也不是第一天見識。
他會捨棄明心,她算不得多驚訝。
“眼下,明心還在城牆外掛著。”
“簡單。”紫陽真人早已想好對策:“找個替死鬼,讓寒裳附身去認領,把明心救回來,也能洗清你的名聲。”
紫陽真人說這話的時候,楚焉心中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
“陸拾月。”
楚焉勾了勾嘴角。
“沒有人比她更合適去做這個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