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角落的潛伏者

第41章 客人

“恭喜你死裡逃生。”

薛晨抬起頭,對上門口走來的傅羽筱意味不明的眼神。

她剛剛摘下了掩飾樣貌的墨鏡,打扮一如既往的入時妥帖,淡粉色蕾絲邊長裙,裸色淡妝恰到好處,很是亮眼。

但最亮眼的莫過於她手上捧著的……

一大束粉色的花。

看到那捧花的品相和類別,薛晨實在是有些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這是康乃馨。”他出言提醒道。

雖然他並不覺得這位會不知道這種花的含義,最重要的是搭配上今天是什麼日子,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母親節,多麼美妙的日子。

“我知道。”傅羽筱不以為意,“過節搞優惠麼,單身狗就是要勤儉持家。到你們樓下才想起來,發現門口就有賣。這不是巧了嗎?”

“如果是探病的話,你來的可能有些晚。”薛晨替她找了個可能的解釋,放下手中的檔案認真回覆,“我出院已經快滿三個月了。”

本來就沒受什麼傷,只是留院觀察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動身去警察局做筆錄了。

沒有給任何人探視的時機,除了遲到將近三個月的女人。

“來得早可不如來得巧。”傅羽筱搖搖頭,似乎很不贊同他思維的固化,“每天顧忌著那麼一點事,生怕被生氣的傢伙打擊報復的日子,我也受夠了啊。”

“我這也不是什麼黑社會組織,”薛晨微微一笑,“沒必要說的這麼恐怖,也最好……不需要用敬語。”

他終究還是半途改口了。

“是令弟的事,我是來告狀的。”傅羽筱真誠的敘述,“我啊,仔細尋思了一陣子,想來自己犯的也不是死罪。如果這回過來說的事您還滿意的話,麻煩管一管,說句話就好,就一句。”

“你要說什麼?”

傅羽筱嘆了一口氣,毫不見外地坐在了薛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漂亮的花束就這麼被她隨手扔在了桌子的一旁。

“有人指點,說要是我把自己的把柄送給你,你就會不計較把柄在我手上的事。”

“聽上去……好像不怎麼有道理。”薛晨抬眼,似乎開始有些感興趣了,“不過我也說了,我比較想把這件事情徹底解決,即使吃虧也並不可惜。”

“雖然承諾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正經,但我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傅羽筱倒是直入正題,“任一這個人啊,很難評價。你可能想不到,我第一次遇見他是在高中的時候,女廁所裡。”

薛晨翻了一頁,動作頓在那,“……我該說什麼呢。”

不愧是他?

“其實並不能說是他的不對,”傅羽筱倒是沒附和這一點,“畢竟硬要說的話,不是他的問題。當時,我有一個關係不太好的同學,事情很簡單,她死了。”

薛晨從沒見到過這種開局劇透的方法,試圖用接上的言語跟上她跳躍的思路。

“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得不說,傅羽筱和任一能廝混到一起這麼長一段時間,確實有思維上的共同點。

“我其實並不能算是殺人犯,只是事情確實說不清。我也不記得當時是我先招惹的她還是她先招惹的我,順手打了一架。”傅羽筱在辦公椅上轉了一圈,看向辦公室採光良好的窗戶,側身捋了捋頭髮,“俗套的劇情,這之前我也想不到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她心臟病發,嗝屁了。那個姓任的傢伙出現了。”

“你還是沒告訴我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女用洗手間。”薛晨確實無法理解,甚至重新描述了一遍。

“誰知道呢?我甚至懷疑過他是不是預知到了一切,一開始就站在門口,發生意外才突然出現。”傅羽筱聳聳肩,“總而言之,最後的結論是——那人跳樓自殺,無論是家長還是學校都達成了一致。甚至連最初的洗手間都沒追查到是真正的地點——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連死因都被埋沒在了地表之下。

任一自己的行為一向很難揣測,這一點和他對待別人時能做到的事完全不同。

薛晨做出了自己的猜測,“他給你留了聯絡方式,然後讓你直接離開?”

傅羽筱有些愣怔,看著窗外的雲彩有些發呆,才反應過來要回話,回過頭:“不,他並沒有和我說任何話。是在我渾渾噩噩,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突然就和案子撇清了關係,所以自己找上的他。”

聽到這,薛晨也有些驚訝。

傅羽筱同樣不是一個尋常的女孩,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即使有著普通人對死亡本能的恐懼,惹禍上身難以避免的自覺,但在這種基礎上異常大膽。

“我也有好奇心。”傅羽筱捋了自己散落的頭髮,“我想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傢伙……為什麼會這麼做。”

這可不是一般的膽量,換做常人,恐怕連想都不敢多想,只在誠惶誠恐中盡力避免自己在風波里做出特殊的舉動。

這是一個不同尋常的人,遇到了另一個怪咖。

傅羽筱離去以後,薛晨都沒有再把他的放在桌上的檔案再次拿起來,也沒有處理那因為不妥的放置方向,散了幾支出來的花束。

他坐在桌前,半躺在辦公椅上,閉目養神的思索。

“哥。”

熟悉的聲音從房間的一個角落響起。

薛晨沒有作答,還是閉著眼,並沒有任何感到意外似的神情。

腳步聲在房間裡響起。

他最終還是站了起來,剛好迎面對上神情有些迷茫的陳澤瑞的視線。

“這說明了……什麼?”

陳澤瑞有些呆滯,像一尊木雕,似乎沒有想明白做這麼多繁複的鋪墊究竟有什麼用意。

薛晨瞥了他一眼,拿起了一支筆,在手上轉了半圈。

“她給我們的不算是她的把柄,而是那個人的把柄。”

他走到門邊,看了一眼空蕩的走廊,又隻身返回。

“因為心臟病而死,但結論是自殺,這個起因和結果不搭界。法醫學的鑑定很少會忽視這種顯而易見的死因差別,我想她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那只有一種可能,是任一親手殺的人,這才把傅羽筱的嫌疑徹底洗清。”

“那任一為什麼那時候要……”陳澤瑞若有所悟但仍有疑慮,鍥而不捨繼續追問。

傅羽筱送出的花也不是全無理由。

薛晨無奈擺手:“我怎麼知道,我也不是警察……”

至於任一,那個人的思想,也從來都很難捉摸的透。

“但是,我們或許可以用這個來做個交易。”

薛晨放下了筆。

他的神情有些鬆動,似乎看到了以後的某一個畫面,一時有些許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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