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發呆了一會兒,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反攥住白溪,眼中綻出一抹亮光:
“你去向萬州堂求購百個玄階傳音器,給白清熟識的人人手一個,萬一他想聯絡誰,我們都在!”
“好。”白溪一口應下。
“要快!”齊月補充道。
“好,我現在就去!”白溪毫不遲疑的起身離開了。
待他離開,齊月去木桌旁坐下,取出紙筆給向秦列陽和肖若雲寫下一封求助信,信中告知,她願以200瓶六階極品湯,換白清平安歸來。
信件封入兩個外遞盒後,齊月將盒子遞給靈東,冷聲吩咐道:
“送去城主府,請他們務必快些!”
“是!”靈東領命離開。
齊月跌回木椅上,努力思酌接下來的對策,但此時的她腦中早已亂成一團雜緒,哪裡又能理出什麼好對策!
她只知道天道宗和萬州堂現在已經不可信,若是滿天下的求助,一定會驚動那群陰溝暗鼠,要是再被人混入搜尋隊伍,白清恐怕凶多吉少!
夜裡,白溪回來陪齊月。他見內院一片漆黑,正要揮手點燃滿院燈火,卻被臨西傳音制止:
“白長老,主人不讓點燈。”
白溪追問:“她在何處?”
“在屋裡坐了許久了。”臨西道。
白溪微蹙了蹙眉,前去推開屋門,見齊月在窗前的木椅上靜坐著,如同一尊石雕般一動未動。
他抿了抿唇,過去坐在她身側。
“白清有訊息了嗎?”她愣愣開口。
“暫時還沒有。”白溪搖了搖頭。
齊月不再說話,再次陷入靜默,白溪陪著她靜待了一夜。
次日早晨,他輕聲叮囑了幾句,見她毫無反應,抿了抿唇,邁步出了院子。
除了每夜的同一句詢問外,齊月什麼也不願再說,什麼也不願再聽,只呆呆在木椅上枯坐。第十四日傍晚,白溪親自領回來一個灰衣中年修士,輕聲對齊月道:
“姐姐,這是從中央大陸找來的人,他知曉白清的事。”
齊月黯淡的眸子倏而亮起一抹神采,側過頭來打量了那灰衣築基修士幾眼,微啟唇齒,嗓音略顯沙啞道:
“你是天道宗的人?”
“非也,小修可不敢高攀天道宗。”那灰衣修士忙擺了擺手。
“那你如何得知白聖子的事?”齊月淡淡道。
“小修的侄兒乃是天道宗弟子,聽聞齊藥師願以5瓶六階上品湯打探白聖子叛變之由,故而委託小修前來走一趟!”灰衣修士討好般的笑道。
“那你說吧。”齊月垂眸道。
“那我可說了啊。”
那灰衣修士看了眼白溪,得到他肯定的眼神,這才放心般的吐露道,
“其實是白聖子中了齊幼櫻掌門暗設的美人計。齊掌門向白聖子進獻過數十個美人,其中也包括與白聖子有舊怨的應靈仙。白聖子登上聖山前,齊幼櫻和應靈仙曾因魔門餘孽的事遷怒過白聖子,指使人去為難白聖子,對他肆意打罵羞辱,還將他當狗一樣戲耍過。
齊幼櫻將應靈仙獻給聖子,自然是為了讓聖子能出了那口惡氣,好緩解自己與聖子的關係。白聖子十分厭惡應氏,也故意指使其他姬妾排擠和戲弄應氏,讓她在天道宗出盡了醜態,誰料時間一久,白聖子竟又因恨生情,對應靈仙日漸寵愛和信任起來......”
“說重點!”齊月不耐煩地打斷道。
“是是是。”
灰衣修士看了白溪一眼,忙道,
“傳聞白聖子金丹圓滿快要閉關之際,他最寵愛的幾個姬妾突然都有了身孕。那齊幼櫻和應靈仙就順勢做了個局,給白聖子下了迷情藥,想要偷樑換柱助齊幼櫻得償所願。哪知白聖子運氣好,逃出去的途中被曾長老給救了。事後,聖子當著十大宗門的面辱罵了齊幼櫻一場,跟齊幼櫻正式撕破了臉皮。
這是去歲的事,那時白聖子尚且不知應氏是齊幼櫻的幫兇,仍對她頗為寵愛和信任,還苦苦謀劃將齊幼櫻的代掌門之位奪給那應氏。
哪知到了今年二月,白聖子臨近閉關時突然當眾發難,一心要斬殺了齊幼櫻和應靈仙。被一群元嬰長老聯手阻攔後,聖子又仰天大喝,如瘋了一般又哭又笑,心哀若死,只反反覆覆道:
‘你騙了我!’
‘你負了我!’
再後來,便是天道宗老祖雷霆震怒,親口下令抓捕白聖子,我侄兒這才知曉白聖子竟然叛逃了天道宗!”
齊月冷冷的瞥了那灰衣修士一眼:
“你侄兒便是天道宗在秘境中得上古傳承的王陽?”
灰衣修士聞言不禁後退了半步,神色訕訕的搓了搓掌,欲言又止的看了眼白溪。
齊月抬了抬手,輕聲吩咐道:
“小師弟,你們先出去。”
白溪蹙眉深深的看了那灰衣修士一眼,帶著侍女退出了院落。
“齊藥師果然如我侄兒所言,智若近妖,一眼就能看穿我的身份!”灰衣修士討好的拱了拱手。
齊月卻冷冷道:“你主人的善意我收到了,他想得到什麼?”
灰衣修士嚥了口唾沫,不敢再玩心眼,正色道:
“我家主人想求齊藥師指一條明路。”
齊月雙目驟如電光,冷聲逼問道:“白聖子究竟逃去了何處?”
“聽說是斷魂嶺。”
灰衣修士恭敬道,
“我主人只知曉這麼多。世人皆說白聖子太過痴傻,知道應靈仙背叛了他便受不住打擊,這才行事顛狂發了失心瘋......但白聖子曾帶主人來過靜虛宗......主人說,白聖子與他並非敵人,若白聖子晉升了元嬰境,他本該成為聖子的左膀右臂。”
齊月微垂下眼眸,良久,才淡淡吐出四字:“遠離聖山。”
“這......”
灰衣修士訥訥,似乎有些不明白她的話。
“你走吧。”
齊月卻不想對他解釋什麼,揮了揮袖。
灰衣修士躊躇了稍許,還是躬身施了一禮,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