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息後,白溪邁步進來,輕聲喚道:
“姐姐......”
齊月垂著濃睫,神色僵似玉雕石塑,不言不語。
白溪鼻尖一酸,將她擁入懷中,輕拍她的後背:“姐姐,別難過,我會陪著你的......”
齊月抬起黯淡的眸子看了他一眼,突然脫開他的懷抱,起身往外走去。
“姐姐,你去哪?”白溪忙起身追了過去。
齊月並未回答他的話,招出玄階隱身斗篷披在身上,轉瞬間便失去了蹤跡。
“齊月!”
白溪又氣又怒。
齊月飛身在玄月峰周圍的虛空上漫無目的踱了幾圈,直至月上夜空,方才落下山頂,望向極北州的方向。
她錯了!
大錯特錯!
那孽障就是腦子有病!有大病!
明明只要斬斷那絲姻緣線,斬斷俗世過往,他就能晉升元嬰,以無暇道骨攀登無上大道、得萬壽無疆!這明明是他自小的執念與心願,為何會這樣?
為何會這樣?
齊月實在想不通,只覺心痛如針錐一般,眼淚簌簌滾落,漸漸模糊了眼前的世界......
不知過了多久,齊月從渾渾噩噩中醒來。
不知何時,她躺在了白清屋中的床榻上,滿屋都飄著濃烈的腥辣酒味。
她揉了揉太陽穴,只覺頭暈腦脹,撐著胳膊從床上爬起身,用腳扒開一堆東倒西歪的陶製酒罐,跌跌撞撞的去洗漱隔間洗臉。
屋中沒水。
齊月迷迷糊糊的去庖屋旁的水井中取了些泉水,勉強洗漱了一番,又趴在桌上酣睡了一場。
再醒來時,已是次日上午。
她安安靜靜的將地面和床榻拾掇好,把那顆骨鈴鐺從儲物袋中取出,掛在了腰間,又出屋細緻的檢查了院落各處角落,將略有破損的陣牌依次補修完整,這才出了院子。
她剛邁出大陣,迎面便撞上一道身影,來人緊緊摟住她,啞聲懇求道:
“我知你心中極難過,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不要撇開我,好不好?”
齊月抬眸看向白溪。
他眼中血絲密佈,眼下掛著濃重的烏青色,顯然又煎熬了多日。
她抬手替白溪抹去溼淚,輕聲問道:“白清有訊息了嗎?”
白溪搖搖頭。
“玄階傳音器買到了嗎?”齊月又輕聲問道。
“籌到了20個,是從中央大陸的商戶手裡籌來的。”
白溪緊握住她的手,解釋道,“萬州堂突然對咱們拒之門外,不接靜虛宗的任何交易了。”
齊月並無意外之色,頷首道:
“傳音器若還未下發,都交給我探查一二吧,以防其中暗藏殺機。”
“好。”白溪應下。
回到月院,齊月從白溪手中取過儲物袋,依次以命火挨個烤查了一遍傳音器。不出意外,其中有兩枚中暗藏著殘魂,而且還是元嬰境的殘魂!
“想在我傷心失常時趁虛而入?”
“可這世上不止你們懂‘趁人病、要人命’的道理!我也懂!”
說著,齊月眼中浮出一抹刺骨寒意,以命火強行逼出了那兩道元嬰殘魂。其中一道殘魂剛喊出“齊小友,誤會”,便與另一道逃竄的‘同伴’被狂暴火雨燒成了灰飛!
“今日之仇,齊月必會百倍回報!”
齊月閉目用力吸了幾口氣,緩緩抑下心頭的冷怒。
隨之,她又小心翼翼的將自己傳音符上屬於白清的聯絡印記依次復刻入20枚玄階傳音器牌上。
頓了頓,齊月突然有些近鄉情怯。
但她僅是長吸了口氣,立即伸指輕點手中的玄階符牌,盡力以柔和的聲音道:
“白......阿清,你在何處?我來接你好不好?”
她默默地等了一個多時辰,但傳音器並無迴音。
她並不以為意,白清現在恐怕最討厭的就是她,不想搭理她也是正常的。
齊月微嚥了下口水,快步出了煉丹房,將裝著19個傳音器的儲物袋交給白溪,急切道:
“這些都刻好聯絡印記了,只需要先傳音過去即可。”
“好,我會讓大家先發去聯絡傳音。”白溪看了她一眼,安撫道,“你安心等著,我這就去送傳音器。”
“嗯。”
齊月點點頭,將白溪送至院外,目送他飛往武修山而去。
她在院中等了兩個小時,見白溪終於回來,忙起身迎了過去:
“怎麼樣?有迴音嗎?”
白溪搖了搖頭:“哪會有那麼快?”
齊月想了想,認真道:
“你說的對。斷魂嶺和極北州的靈力都極其稀薄,你哥為了節省靈力,肯定不會輕易理睬傳音器。”
她走了幾步,突然又回頭追問道:
“秦列陽和肖若雲那邊有訊息了嗎?”
白溪又搖了搖頭:“暫時也沒訊息。”
見她眼中焦灼之意又起,白溪忙安撫道:
“城主府特意傳音告知我,說神夢宗和乾元宗已出動元嬰真君和金丹真人沿著斷魂嶺邊界處探尋,很快就會有迴音的,咱們安心等著便是。”
齊月點點頭。
“姐姐,你先回屋歇歇,我們晚些再商議下一步能做什麼,好不好?”白溪輕聲哄道。
“嗯,你也去歇一歇。”齊月擠出一個溫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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