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齊月在山洞中靜修了月餘,識海深處突然生出一股寒凍之氣,凍得她經脈滯澀,元海也隨之浸入股股寒意,蔓延極快。
齊月不敢耽擱,立即閃身飛出山洞,跳入了熱氣騰騰的湯泉。
此時恰是七月酷暑時,一池湯泉卻被齊月浸泡地漸漸結冰。
但這次捲土重來的寒凍之氣僅是道魂撕裂之際反噬力最兇猛時的兩成威力左右,所以齊月毫不心慌。
她頗為淡定的迴圈更換湯泉,兩日後,待周身冰寒氣逐漸散去,便返回山洞燃香、吞湯,繼續靜修。
半個月後,她於靜謐中聽到一道輕微的絲帛撕裂音,隨之面容一痛,她卻連眼睛都懶得睜,順手取出一個面具掛在臉上。
再過二十餘日,齊月的識海深處驟然捲起了一股的銀色道火,燒的她痛苦的悶哼一聲,隨即一頭衝出山洞,順著瀑布跌入了水潭......
就在齊月忙於抵抗道種撕裂的後遺症時,白溪和一群劍道弟子正在山下迎接新一波從中央大陸和四海趕來的金丹弟子上武修山。
這些弟子皆是老牌世家大宗的下一代核心人物,有的是奔著蕭明明來的,有的是奔著齊藥師來的,有的只是對靜虛宗極為好奇。
但無論他們是為何而來,無一例外的是,只要在武修山待上一日,很快就沉迷於此地不可自拔。白溪長老十分上道的將【物資堂】的部分修行資源對外限量供應,只是在價格上略略上漲了那麼幾倍。
轉年四月底,修行界再度掀起一場驚天大震動!
蕭老祖從靈界歸來!
與其一同歸來的,除了一個天元宗新晉的化神期長老外,竟還有因飛昇劫而“灰飛煙滅”千餘年的天道宗聖祖——齊凌月!
訊息很快就從中央大陸傳到了武修山。
白溪驚異之下,迅速將此訊息傳音給了齊月。
齊月本在山洞中煉製那顆骨鈴鐺,收到傳訊後靜默了片刻,順手將灰面具掛在了臉上。
她早已感知到玄月峰附近徘徊了近百道窺探的神識,但她並未理會,專注地煉製手中的鈴鐺骨器。
兩三個時辰後,那股窺探感驀然隱退,她正覺納悶,耳邊突然響起一道冰寒刺骨的質問聲:
“你究竟是誰?”
那聲音透著一股森寒,似乎正強行壓抑著一股暴虐的怒火。
齊月側目看去,便見那道許久不見的高大身影立在洞口。
那雙妖異黑瞳中寒光攝人,直直的逼視著她,似想要透過她的皮囊與血骨,看清她藏在軀殼中的神魂!
齊月垂下濃睫避開了他的迫視,故作不解道:
“弟子的身世早已清楚告知過師祖,師祖想要弟子是誰?”
“若你不是她,可曾想過自己是何下場!”
蕭晨星的眸子漸愈寒冷。
齊月一咬牙,冷聲反懟道:
“師伯!不,蕭師祖!我說了八百遍我與您那位亡妻並無瓜葛!是蕭師祖一意孤行,非要把我當成她的替身,現在您親自帶回了我齊家聖祖,這本該是件天大的喜事,您卻跑來逼問我有沒有想過什麼下場,師祖真的好生奇怪!”
她話音剛落,手中的骨鈴鐺突然飛脫出去,被蕭老祖抓在了掌中。
齊月面色一變,上前就要搶奪鈴鐺,又被蕭老祖一指敲碎了面具。
“蕭師祖我錯了,求您把鈴鐺還我吧。”
她死死盯著那顆骨鈴鐺,眼中驀然湧出一股淚花。
蕭晨星掃了眼鈴鐺內側的【白清】二字,眼神驟如兇獸般可怖,上前一掌掐在了她的脖頸上。
那張如易碎琉璃般的絕美面容上猝然浮出一抹深深地驚恐,但她僅掙扎了一下,便閉上了眼,任由兩行清淚滾落,一副坦然受死的模樣。
但死亡並未來臨。
一股刺痛感從齊月脖頸處起始,順著她的耳側、面頰、鼻尖,以極快的速度傳開。她只聽一聲刺耳的絲帛撕扯聲,一股涼意便拂面而來。
【!】
齊月心下一駭,忙舉袖擋臉,轉身便往山洞外竄逃。
但她剛閃出瀑布外,身體便不受控的折返而歸,如同被強脫去了衣服,赤裸裸的暴露在人前!
眼前這張新臉與之前的面容足有七分相似,但氣質卻大相徑庭!
若說之前的臉是清幽絕美,是超凡脫俗、令人不敢輕易直視的凜貴天人;那絲帛皮下的這一張,則是美得勾魂奪魄,於聖潔與矜貴中,無端沾染了一抹誘人的妖媚與神秘。
“很、好!”
蕭晨星神色陰冷,從牙縫裡狠狠擠出兩個字,轉身便離開了燈火搖曳的山洞。
那顆骨鈴鐺被丟棄在了山洞口的陰影中。
“白清!”
齊月三步並作兩步,一撲一抓將它撈在懷中,淚如雨下一般,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與喜悅。
她將骨鈴鐺收好,又迅速取出一隻灰面具掛在臉上,順勢撿起地上薄如蟬翼的絲帛皮——【道種魂甲】,縮去了暗影之中,無助又屈辱的垂淚。
待心情平靜了些,齊月立馬收起心頭雜緒,佈設了個迷魂大陣,又取出一面大銅鏡放在燈火下,將那張輕薄的道種魂甲捧起,小心翼翼的覆蓋在臉上。
鏡中再次顯出一張清幽脫俗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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