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那個姐姐,靠她娘爬床攀上侯府的那位?”一名鵝蛋臉的少女湊近了江柔兒,問道。
她是中散大夫之女何元霜,曾在衛景玄設宴之時,與江柔兒有過一面之緣。
人與人結交最好的方式,就是說別人的壞話,江柔兒深喑此道。
眼下,她們用來增進友誼的統一物件就是江心月。
“嘁,有這麼一個娘,估計人品也好不到哪去。”國子監祭酒金大人之女金冬梅瞧著江心月的目光充滿了鄙夷。
金冬梅瞧不上江心月,也瞧不上江柔兒,都是攀附權貴的下等人,有什麼資格進入京都書院?
她唯一瞧得上的,是坐在江心月後座的晉王殿下。
金冬梅曾在五年前與晉王爺衛晉明有過一面之緣,那時候她就芳心暗許,夢想著有朝一日嫁給晉王。
然而她爹終究只是個五官的祭酒,想要成為正妃,是希望渺茫了。
但對方當個側妃,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衛晉明不是那麼容易親近的,好在有江柔兒這個蠢貨。
說兩句好聽的,說不定就能成為她的女伴,經常隨她出入一些皇家宴席。
這樣親近起晉王來,也方便些。
心裡打定主意,金冬梅便含笑瞧向了江柔兒:“我看你這個姐姐,跟你比可差遠了。”
江柔兒的嘴角壓不住地往上揚。
“金娘子可萬不要這麼說,我從來沒想過跟姐姐比。只希望姐姐能早日改掉身上陋習,莫要給我們江家丟臉便好了。”
“柔兒你就是太善良。”何元霜拉著江柔兒的手,衷心地感慨,“也難怪景王殿下格外高看你。”
江柔兒的臉更紅了。
正說著話,先生來了。
眾人急忙坐好。
江心月心裡頭雖然惱火坐在自己身後的衛晉明,但這畢竟是她心心念系的讀書機會,沒一會兒就把衛晉明丟在了腦後。
衛晉明自幼便被父皇指派的大臣教習,先生講的這些內容在他聽起來,簡直是小兒科一般。
他百無聊賴,卻偏偏坐在前面的那個人聽得認真,竟是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連動都不曾動過。
陽光從楹窗照了進來,眼前人的碎髮在陽光下好似發著光,暖暖的,毛茸茸的。
就連她耳畔垂下來的娥黃流蘇,都像拉聳下來的小耳朵。
衛晉明有點手癢。
“殿下,這一段‘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冰,水為之,而寒於冰’的下一句是什麼?”今日的先生是素來有鐵面翰林之稱的觀文殿大學士溫大人。
溫大人在太子少時,曾親自教導太子讀書,最是嚴厲無情,脾氣上來一把戒尺在手,連太子都打得哭爹喊娘。
“玉不琢不成器”,乃是這老傢伙的口頭禪,皇上都忌憚他三分。
整個大安,也就只有這頭老倔驢敢這樣收拾衛晉明。
衛晉明站起身來,清了清嗓子,正要回答,溫大人卻冷哼一聲:“春日易困,殿下還是上來寫在紙上,也好教老朽看看殿下的字有長進沒有。”
這老東西!
衛晉明的臉色便是一僵,只得在眾目睽睽之下站起身來,朝臺上走去。
他被溫大人單獨拎起來,所有人都朝著他這邊看,唯獨身前人連頭也不回,依舊端端正正地坐著。
她竟有這般好姿態,聽得這樣認真?
還是壓根就懶得看本王一眼?
衛晉明心裡頭窩著火,經過江心月身邊的時候,瞥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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