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月倒是沒伍墨疏那麼不高興。
畢竟,這是她兩世以來,第一次上學,心裡滿滿的都是期待。
下了馬車,江心月便高興地與伍墨疏一同走進了學堂。
京都書院的學子,都穿著統一的白色袍子。
白衣是大安學子統一的衣著,京都書院的學子雖多為皇親國戚與世家子弟,但為了彰顯在求學之路上與平同學子相同,便也選了白袍。
只不過,在袖口與衣襟處用銀線繡了一對燕子。
雖說白衣與平民學子相同,但僅這一對燕子,便已然是劃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洪渠。
每一位學子的座位都是早就抓鬮分好的,江心月坐在前面的第三排,臨窗的位置。
窗外楊柳依依,映著碧綠的湖水,偶爾有燕子銜水,倒是一派靜謐景緻。
江心月心情極好地拿出了自己的文房四寶擺好。
“姐姐,你竟用這樣好的紙?”
江柔兒就像不散的陰魂,說冒就冒出來。
她抱著一卷紙筆,眼紅地瞧著江心月桌案之上的元書紙,心裡一陣不平。
這白麻紙一刀的價格,差不多是她頭上一根髮簪的價格,怎麼能不讓她眼紅?!
而她懷裡這捲毛紙,乃是民間最便宜的紙,素來有“坑邊紙”一說。
便是這,還是周姨娘私下裡從府中中饋中省出來,給他們買來充門面的。
如若不然,她恐怕只能用草紙了。
“據我所知,民間百姓一家的口糧,也不過是每月一、二兩銀子而已。可姐姐大字不識,寫得字又奇醜無比,怎堪如此奢侈浪費?”江柔兒說到激動之處,眼中竟泛起了淚花。
江心月像看傻子一般瞧著江柔兒。
“既是這樣,你何不快快退學,將你的學費和你手裡這些紙,都捐給平民吃用?”
江柔兒一哽。
“就是,我看你根本就是嫉妒我們小月兒用的紙比你好。”伍墨疏哂笑著走了過來,“你可憐那些平民,你就自己去接濟,告訴你,別給我妹妹弄你道德綁架那一套!”
他們家小月兒第一天就夠低調的了,上回沈慕白他們給小月兒買的都是澄心堂紙!
伍墨疏瞧著江柔兒,怎麼看怎麼都不順眼。
這些江家人吃飽了撐的,一天天就知道為難他妹妹。
“三哥,你怎可這樣對我說話。我也是為了姐姐好,她才資平庸便能來京都書院上學,已經是難得,理應更低調節儉才是……”江柔兒咬著下唇,委屈地說道。
“柔兒,你別搭理江心月,”江書安走過來,憤憤道,“她這般奢侈高調,丟的是她自己的人!”
聽說父親因為江心月退了與周家的親而沒能得到戶部那個肥缺,江書安心裡對江心月便十分的不滿。
“江心月這個人,就只會自私自利,心裡怎麼可能會有天下蒼生?”
江心月瞧著滿臉正氣,彷彿天下蒼生都靠他代言的江書安,實在是匪夷所思。
“若大哥這麼心繫天下蒼生,幹嘛不把在京都書院上學的名額讓給普通百姓?”說著,她瞧向了外面,“我瞧著那邊樹下躺著的乞丐就挺好,要不,大哥現在就去跟他換換?”
“江心月,你!”江書安氣得伸手指著江心月的鼻子,臉都變了顏色。
“心繫天下,就得把讀書名額讓出來,本王倒真沒看出來,江娘子竟是如此偷換概念,強詞奪理。”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
江心月心裡一緊,抬頭瞧過去,但見衛晉明抱著肩膀站在自己的桌前。
這人肩寬腰窄,身材挺拔,白色袍子穿在他的身上,愈發顯出了他的矜貴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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