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想死,就給我跪到高先生,原諒你為止!”
高黎坐進蘇青影那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的聲浪並沒有讓他有任何情緒波動。
蘇青影熟練地發動車子,匯入京城的夜色車流。
她好幾次想開口,問問那個趙公子會怎麼樣,問問高黎為什麼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但話到嘴邊,又都嚥了回去。
她發現,自己和他之間,好像隔著一個世界。
她所糾結的,在乎的,在他眼裡,或許連塵埃都算不上。
車子一路無話,回到了濟世堂。
高黎下了車,對蘇青影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還有點事。”
蘇青影看著他,點了點頭開著車消失在了衚衕口。
高黎推開濟世堂那扇厚重的朱漆大門,走了進去。
他沒有回房而是搬了把竹椅,坐到那棵老槐樹下從懷裡拿出一本線裝的古籍,藉著院子裡的燈籠悠然地看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子時越來越近。
後海邊那個被鍾叔一巴掌打蒙的趙天宇,終於從震驚和屈辱中緩過神來。
“鍾叔,你他媽是不是老糊塗了?讓我給一個送外賣的下跪?我趙家的臉,還要不要了?”他指著濟世堂的方向破口大罵。
他那些狐朋狗友也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起鬨。
“就是啊,鍾叔,宇哥什麼身份那小子算個屁!”
“不就是個會幾句江湖黑話的騙子嗎?宇哥,咱們叫人做了他!”
鍾叔看著這群不知死活的紈絝子弟氣得渾身發抖。
“你們懂個屁!”他一把抓住趙天宇的衣領雙眼血紅,“你們知不知道,高先生一句話就能讓你們背後的家族,一夜之間從京城除名!”
“他要是想,就連坐在釣魚臺裡的那幾位都得客客氣氣地聽著!”
趙天宇被他吼得一愣,但骨子裡的桀驁讓他依舊不肯低頭。
“我他媽不信!一個臭大夫能有這麼大能耐?”
就在他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
他突然感覺自己的小腹處,傳來一陣針扎般的,劇烈的刺痛。
緊接著,一股無法控制的暖流,從他兩腿之間,湧了出來。
一股騷臭的氣味,瞬間瀰漫開來。
他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尿了褲子。
而且,是那種完全不受控制的,好比水龍頭壞了的,傾瀉而出。
“宇哥,你……”他旁邊的朋友,捂著鼻子,一臉嫌惡地後退了幾步。
趙天宇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屈辱,憤怒,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深入骨髓的恐懼,瞬間衝上了他的頭頂。
他想起了高黎說的那些話。
“精關失守,元陽耗盡。”
難道,都是真的?
他不敢再往下想。
他推開所有人,連滾帶爬地衝向自己的那輛蘭博基尼,一腳油門,好比瘋了一樣,朝著濟世堂的方向,狂飆而去。
晚上十一點五十分。
距離子時,還有十分鐘。
趙天宇的那輛騷包的跑車,一個甩尾,停在了濟世堂的門口。
他從車上跳下來,看著那扇緊閉的朱漆大門,和他身後的那塊金字招牌,臉上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