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團淤血，正在壓迫你的腦幹。所以你才會覺得，手指發麻。”
“那不是頸椎病，那是中風的前兆。”
高黎伸出三根手指。
“最多三天。三天之內，你必然會突發腦溢血。”
“以你現在的位置，搶救你的肯定是最好的醫生，用最好的藥。但他們救不了你。”
“因為他們找不到那團淤血。”
“你最好的結果是全身癱瘓，在床上躺一輩子，靠著呼吸機活命。”
“最壞的結果是直接腦死亡。”
李威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冰冷汗珠。
他感覺自己不是在被審訊。
而是在被一個宣判了自己死期的閻王，進行最後的審判。
“你胡說八道！”他猛地一拍桌子，想要用憤怒，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懼。
就在他拍桌子那一瞬間。
一股鑽心的劇烈疼痛從他後腦勺傳來。
他眼前一黑，差點直接從椅子上栽下去。
他感覺自己右手徹底失去了知覺，連桌上那支筆都拿不起來。
他想起了高黎說的每一句話。
他終於意識到，這個年輕人，沒有一句是在嚇唬他。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一個小警察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臉上滿是驚恐和慌亂。
“李局！不好了！”
“鄭老……鄭老親自打電話過來，說我們要是再不放人，他就要讓龍焱特戰隊，來我們市局要人了！”
“還有……還有陳氏集團的董事長陳青山，他也發話了。他說從現在開始，我們市局所有警員以及家屬的銀行賬戶，全部凍結。所有跟陳氏有關的商業合作，全部終止！”
“他說他要讓我們京城整個金融系統，為他一個人，停擺十分鐘！”
轟！
李威腦子裡好比有顆原子彈轟然引爆。
他終於明白，自己抓的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他抓的不是一個江湖騙子。
他抓的，是一個能讓軍界和商界，兩個最頂尖的巨擘，都為之不惜一切代價發動雷霆之怒的神！
他再也撐不住了。
他雙腿一軟，直接“撲通”一聲從椅子上滑了下來，癱坐在了地上。
審訊室外，那個叫諾亞的年輕人，那張斯文的臉上，那抹殘忍的微笑徹底凝固。
他手裡的那杯紅酒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不敢相信自己佈下的這個天衣無縫的局，竟然在短短一個小時之內，就被人用如此粗暴如此不講道理的方式，給強行破掉了。
他想起了當初在崑崙山，高黎那句輕描淡寫的話。
“你用錯了。”
他現在終於明白自己錯在哪裡了。
他錯在，他試圖用凡人規則，去束縛一個早已經超脫了規則的存在。
“走！”
他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走。
他知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審訊室內，李威面如死灰地看著高黎。
他知道，自己的仕途完了。
自己的命也快完了。
高黎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他伸出手，在那位一級警監後腦勺上風池穴的位置，輕輕地按了一下。
“我這個人，不喜歡欠人情。”
“你讓我在這裡免費吹了半個小時的空調。”
“我還你一條命。”
說完，他便徑直走出了審訊室，好比這裡是他家的後花園。
李威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然後他驚駭地發現，自己那條已經徹底麻木的右臂，竟然恢復了知覺。
那股鑽心的頭痛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整個人都好比卸下了一座大山，前所未有的輕鬆。
他知道高黎剛才那一下，救了他的命。
他對著那個已經快要走出大門的背影，猛地站起身，用盡全身的力氣，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高黎走出市局大門的時候。
蘇青影那輛紅色法拉利已經等在了那裡。
他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子沒有立刻發動。
蘇青影從副駕駛回溫箱裡拿出一碗還冒著熱氣的小米粥。
“我剛學的。”她把碗和勺子遞給高黎，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你先喝點，墊墊肚子。”
高黎看著她，接過了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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