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基因鏈，已經開始崩潰了。從你的肝臟開始，細胞正在發生不可逆的纖維化。你最近是不是總覺得，右下腹隱隱作痛，而且全身的面板，都開始失去彈性，變得像蛇皮一樣粗糙？”
丁遠樓的臉色，在那一瞬間變得煞白。
高黎說的每一個症狀，都像一把精準的手術刀，剖開了他隱藏最深的恐懼。
“你每天晚上，都要用特製的營養液浸泡十二個小時，才能延緩細胞的崩潰。但那也只是飲鴆止渴。”
高黎伸出三根手指。
“最多三個月。你的身體，就會從內部開始腐爛，液化。到時候，你將親眼看著自己，變成一灘毫無生命特徵的有機物。”
“你追求的永生，最終會變成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永死。”
丁遠樓再也坐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身，身上散發出的恐怖氣場，幾乎要將會客廳裡的空氣都給壓爆。
“你胡說！”他厲聲喝道，但聲音裡的顫抖，卻出賣了他內心的驚駭。
“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最清楚。”高黎端起桌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我今天來，不是來跟你聊天的。把‘歸墟計劃’的原始資料交出來，我或許可以考慮，讓你死得體面一點。”
丁遠樓死死地盯著高黎，眼神變幻不定。
他想不通，自己的秘密，為什麼會被眼前這個年輕人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憑什麼相信你？”他咬著牙問道。
高黎沒有說話。
他只是伸出手，對著旁邊那個由整塊漢白玉雕成的巨大花瓶，凌空一指。
咔嚓！
那個價值連城的古董花瓶，在距離他還有五米遠的地方，無聲無v息地，從中間裂開了一道整齊的縫隙。
然後，碎成了漫天齏粉。
丁遠樓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
他感覺自己不是在面對一個醫生。
而是在面對一個，能夠掌控萬物生死的，神！
他那身引以為傲的，透過基因改造獲得的強大力量，在這個年輕人面前，好比三歲孩童的玩具。
他終於明白，反抗，是徒勞的。
他頹然地坐回了椅子上，整個人好像瞬間蒼老了二十歲。
“好，我給你。”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資料，就在這棟樓最底層的中央資料庫裡。但是，我沒有許可權。”
“整個資料庫，由一個叫‘母體’的超級人工智慧控制。想要拿到資料，必須要有最高許可權的鑰匙。”
“而那把鑰匙，不在我這裡。”丁遠樓的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好似解脫般的笑容。
“那把鑰匙，被彌賽亞，藏在了一個你絕對想不到的地方。”
“什麼地方？”高黎問道。
丁遠樓抬起頭，看向站在一旁，已經嚇得俏臉煞白，不知所措的女兒。
他的眼神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愧疚，有不捨，但更多的是一種瘋狂的，病態的狂熱。
“那把鑰匙，就是我的女兒，丁晴。”
“她的心臟裡，被我親手植入了一枚生物晶片。那枚晶片，既是控制她身上噬魂蠱的開關，也是開啟‘母體’資料庫唯一的，活體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