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朱慈烺在大沽口召開了流亡以來的第一次朝會。
大堂內外濟濟一堂,文武百官分列兩側。雖比不得龍城時的規模,卻也有百餘人在座。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將眾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朱慈烺坐在崇禎皇帝身側,目光如炬地掃視著堂下眾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和憂慮,這些日子的奔波顯然讓他們身心俱疲。
“諸位,今天是朝廷撤離京城後召開的首次朝會。”朱慈烺開門見山,聲音在大堂內迴盪,“如今天下大亂,四方群雄並起,我朝卻還在沿用太平盛世的章程,這如何使得?”
此言一出,崇禎帝的眼神頓時變得銳利起來。改革祖制,這可是大事。堂下眾臣也是一片譁然,有人面露憂色,有人若有所思。
東閣大學士侯恂站了出來,他的聲音略顯嘶啞:“太子殿下,朝廷典制傳承二百餘年,豈可輕易更改?”
崇禎帝暗自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許。這東林黨人果然骨氣可嘉,在這種時候還能堅持祖制。
但朱慈烺卻笑了,他的笑聲中帶著一絲無奈:“侯大人,你說的不錯。但如今可是什麼時候?龍城已失,流寇橫行,韃子猖獗。若還抱著老規矩不放,只怕大明江山...”
他的話還沒說完,堂下已經議論紛紛。這一番話,說到了眾人心坎裡。有人低聲嘆息,有人暗自點頭,更多的人陷入了沉思。
朱慈烺環視四周,繼續說道:“諸位大人,本宮不是要廢除祖制,而是要因時制宜。如今我們已經不在龍城,許多規矩已經無法遵循。與其勉強維持表面的體統,不如實事求是,該改的就改。”
他的聲音漸漸提高:“比如兵部,現在還要分五司嗎?比如吏部,現在還要六科給事中嗎?比如戶部,現在還要按照祖制設立十三道嗎?”
這一連串的問題,讓在座的官員都沉默了。確實,如今朝廷流亡在外,許多機構已經形同虛設,很多官員也都失散了。
朱慈烺繼續說道,“如今大明四分五裂,跟隨朝廷來到大沽口的官員寥寥無幾,留在北京的大多已投了闖賊。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治天下,而是爭天下!”
這番話擲地有聲,在大堂內久久迴盪。眾臣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背,神情凝重。
崇禎皇帝端坐在御座之上,眼中閃過一絲不悅。這逆子,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
“歹徒狼狽為奸、窮兇極惡,我們若想勝之,就要比他們更奸詐!”朱慈烺目光如電,掃視著堂下眾臣,“若是優柔寡斷,大明必亡!到時候,諸位不是殉國,就是上夾棍!大家應該還沒忘記李自成可是備下了五千夾棍吧?”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寒意,讓在場的官員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殿下英明!”侯恂立刻附和,額頭上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亂世當行霸道,此乃保全祖宗基業之計!”
魏藻德見狀,也踏前一步,拱手問道:“不清楚陛下打算如何調整決策機制?”他的聲音略顯顫抖,顯然也被朱慈烺的氣勢所懾。
朱慈烺環視四周,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從今日起,早朝只需五位閣老、六部尚書侍郎、左右都御史、大元帥府四衛帥,以及本宮點名之官員參加即可。”
堂內一片寂靜,連呼吸聲都變得格外清晰。
“至於時辰,也不必過早,巳時準點上朝便是。”朱慈烺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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