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崇禎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聲音冷得像是冬日的寒冰:“春哥兒,你可知道何為儲君的本分?”
殿內的氣氛瞬間凝固。王承恩和田存直面面相覷,大氣都不敢出。朱慈烺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兒臣是孝子,更是忠臣。”朱慈烺直視父皇的眼睛,寒聲道,“眼看流賊將至,難道要坐視父皇送死嗎?”
他指著王承恩繼續道:“父皇不妨問問,除了兒臣的克難營,京師還有多少可用之兵?還有多少車馬財物?該從何處突圍?若不是兒臣籌謀,只怕幾日之後,咱們全都要給李自成做了陪葬!”
王承恩聞言,猛地打了個寒顫,噗通一聲又跪倒在地:“皇爺,若不是太祖託夢給小爺,老奴真是萬死難辭其咎啊!這些日子以來,確實是小爺在暗中排程,才......”
“還在說這些胡話!”崇禎一拍案几,怒道。案上的茶盞被震得跳起,茶水灑了一桌。
朱慈烺見狀,不等父皇繼續發作,立刻道:“父皇且聽兒臣一言。吳襄部已歸順,五千精兵就在城外待命。北京城百姓見我大明江山危急,也有近萬人願隨兒臣效死。”
崇禎聞言一愣,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朱慈烺看在眼裡,心中一沉。他太瞭解這個不靠譜的老爹了。
果然,崇禎臉上的怒色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詭異的溫和笑意:“春哥兒既有如此本事,不如和父皇一起守城吧......”
朱慈烺心頭一緊。“父皇!”朱慈烺向前一步,聲音堅定,“現在不是逞一時之勇的時候。李自成大軍壓境,京師內外已無可用之兵。若是......”
話未說完,外頭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內侍慌慌張張地跑進來:“皇爺!大事不好!城外傳來訊息,李自成的先鋒軍已經到了昌平!”
殿內瞬間寂靜。朱慈烺暗自鬆了口氣,趁機說道:“父皇,事不宜遲。兒臣已經命人在西直門外準備了馬隊,只要我們連夜啟程,天亮前就能趕到密雲。那裡有楊武督師的大軍接應。”
“父皇...”朱慈烺還想繼續勸說,卻被崇禎皇帝出聲打斷。
“春哥兒!現在外有吳三桂的四萬關寧軍,內有你所募集的近萬名義士。北京城易守難攻,只要等到吳三桂馳援,我們就能守住北京城了!只要守住了北京城,一切皆可徐徐圖之!為什麼還要南遷?”
望著崇禎皇帝眼中執著熾熱的光芒,朱慈烺知道今晚逃走的計劃是行不通了!果然歷史不是那麼容易變更的。這個一根筋的老爹已經從最初的惶恐中走出,走進守國門的執念中去了。
好在自己本就想過可能會說服不了這個老爹,作了兩手準備。想到這,朱慈烺沉默了。他不能輕易服軟,要爭取更多的籌碼才能方便以後的行事。
崇禎皇帝見朱慈烺不說話,心裡也有點拿不準自己這個兒子是怎麼想的。不管是不是太祖託夢,他承認朱慈烺確實跟以前不一樣了,看他做的這樁樁件件,手段之豐富,行事之果決,比起他這個當爹的厲害多了。如今事情剛有一點轉機,他必須牢牢抓住。
“坐吧。”崇禎皇帝溫和一笑,招呼朱慈烺道。
朱慈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父親略顯憔悴的面容上。
殿內一時陷入沉默。
“春哥兒,朕心意已決!朕封你統領內外軍營兼提督九門。你幫朕守住這大明江山,如何?”良久,崇禎皇帝斟酌著開口,抬眼看向兒子。
朱慈烺直視父親的目光:“父皇,若想兒臣為您守住這北京城,”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兒臣需要更大的權力。”
崇禎皇帝眉頭微蹙:“你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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