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上好的戰馬，能換三五個丫頭，一匹普普通通的馬，也能換一個丫頭外帶一部分錢。
所以馬比人金貴，有馬的人，都不會這麼糟蹋馬。
“為今之計，只能靜觀其變，伺機而動。”
何歡緩緩開口。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沒有更好的主意。
“那就聽大兄的！”
韓亮一錘定音。
眾人齊齊點頭。
很快，騎馬而來的人近了，數量不少，在三十人左右，一個個晃著刀，‘哦哦哦’叫著出現在谷口。
長壽宮使和他的家眷、黨羽，在看到一眾騎馬而來的人以後，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喊。
“紇石烈使，快救我，我有重寶獻于越國王殿下！”
“紇石烈使救命！”
“……”
半山腰上的所有人，在看到那些騎馬人的裝束，以及聽到長壽宮使和他的家眷、黨羽呼喊以後，瞳孔皆是一縮。
“金人！”
“還是班荊館的金人！”
長壽宮使和他的家眷、黨羽，已經叫破了對方身份。
紇石烈是對方的姓氏，使便是其職務。
也就是說，對方是金國派去到大宋的使臣。
“這個狗賊！不僅殘害稚子，居然還跟金人有勾結！”
韓亮咬牙切齒的怒吼。
“漢賊！”
張宗益也破口大罵了起來。
幾乎半山腰上的所有人，在看到金人出現，並且還是奔著救長壽宮使而來的以後，紛紛罵了起來。
何歡沒罵，而是密切的關注著谷口的動向。
隨著金人出現，最初接觸長壽宮使的那群人加快了清理的腳步，手裡的各種兵器開始瘋狂的揮舞了起來，收割起了長壽宮使的家眷和黨羽。
金人衝到近前以後，卻沒急著動，為首的金人衝著長壽宮使喊，“你確定你說的重寶真的存在？”
長壽宮使立馬回應，“我不僅有重寶，還有一個足以震驚所有人的大秘密！”
為首的金人哈哈一笑，“那就好！”
說著，招呼其他金人一起動手，殺向最初接觸長壽宮使的那群人。
何歡緩緩的笑了起來。
有長壽宮使這句‘我不僅有重寶，還有一個足以震驚所有人的大秘密’的話，他今晚無論幹什麼都不會被怪罪，說不定還會收到一位不願意透漏姓名的趙官家的賞賜。
“動手！殺金狗！”
何歡毫不猶豫的開口。
說話的同時，已經從何正和何法手裡拿過了鋼鞭和長弓。
何歡將鋼鞭別在腰間，彎弓搭箭，拉了個滿圓，對著谷口就是一箭。
能不能射到地方不重要，能不能射到人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第一箭是他射出去的就足夠了。
韓亮、宗束等人本就對金人沒有好感，在得知長壽宮使居然跟金人有勾連以後，就更加義憤填膺了。
聽到動手的命令，聽到‘殺金狗’三個字。
一瞬間熱血就湧到了腦門上，各自拿著各自的兵器，帶著各自的人嗷嗷叫著衝下了半山腰。
他們各自的隨從、豪僕都緊緊的跟隨在他們左右。
真正作戰的主力，都是韓亮和劉伯震帶來的人。
臨安附近的山並不高，所以從半山腰上衝下去花費的時間並不多。
尤其是一些自認為是跳澗虎的傢伙，連蹦帶跳，還順著茂密的草叢往下滑行，很快就趕到谷口，向金人殺去。
不過比起那些正在跟金人廝殺的不明身份的人，韓亮和劉伯震帶來的人就顯得更有章法。
他們在衝到谷口以後，幾乎是一瞬間就組成了一個盾陣，一個槍陣，槍陣在裡，盾陣在外。
這是最簡單，也是最實用的對付騎兵的軍陣。
弓弩手們拿著弓箭，拿著連弩，對著在谷口狂奔的金人就是一通猛射。
何歡也想殺一兩個來著，甚至覺得自己的長弓使著不過癮，還想拿一個連弩試試連發的感覺，但卻被嶽雷給擋住了。
嶽雷就像是一個忠誠的衛士，死死的守在他身前，擋住了所有箭矢能飛來的方向，也擋住了他箭矢能飛出去的方向。
嶽雷在嚴格的執行守衛中軍的任務，沒有絲毫差錯，他還不好說人家。
“狗日的，早就看你們不順眼了，今日終於能宰了你們這群狗了！”
張宗益猙獰的笑著喊，一邊喊還一邊對其他人大聲的吆喝，“不論是誰，殺一條金狗賞十貫！殺兩條不僅有錢拿，他們的馬也是你們的！”
此話一出，韓亮和劉伯震帶來的人直接瘋了，其他的隨從、豪僕也瘋了。
他們本來就是給各家賣命的，此次出外差，也有錢拿。
如今還能拿到張宗益的賞錢，還很豐厚，他們可不瘋了。
有人當場就將手裡的兵器丟了出去，一下子洞穿了一個馬背上的金人。
“十貫！”
張宗益是懂得怎麼激勵人的，大聲的為其助威。
這下其他人更瘋了，他們在維持著盾陣不變的同時，用弓弩瘋狂的招呼金人，山坡上操控重弩的，大概也聽到了，操控著重弩對著金人就是一通猛射。
“嗖嗖嗖！”
嬰兒手臂粗細的弩槍，根本都不需要刻意瞄準，只需要對準金人最密集的地方招呼，就足以傷到人。
而金人即便是沒被射中，只要被掛上，便會被弩槍上所攜帶的力量掀下馬背。
等待他們的便是自己戰馬的踐踏，以及同僚戰馬的踐踏。
“我乃金國使臣紇石烈志靜，你們是什麼人，膽敢襲擊我們，就不怕你們的皇帝知道了，殺你們的頭嗎？”
金人突然被襲，為首的金人瞪著眼珠子怒吼。
何歡有點擔心，下意識的彎弓搭箭準備弄死他。
但其他人聽到這話以後，非但沒有停下，反而殺的更起勁了。
什麼臨陣退縮，或者被各種各樣的後果嚇得敗退的事情沒有出現，有的只有開弓沒有回頭箭的一往無前。
可見韓亮等人心智過人，知道事情鬧到這一步了沒有回頭路，所以乾脆一條道走到黑。
平日裡他們說什麼也不願意招惹金人，給自己以及府上惹麻煩，可真要跟金人對上了，沒有一個慫的。
何歡看得出來，所有人心裡都有一口氣，對金人的氣。
只是平時被壓著，沒辦法釋放，所以只能一直積攢著，等到了可以釋放的時候，他們毫無保留的釋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