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邊上是一個佔地面積極大的豪宅。
粗略顧忌，能分成三個何府。
府門口有一排拴馬石，有幾個拴馬石上還拴著幾匹提醒矯健的馬。
正門有一丈多高，門關著，門口卻有人守衛，是六個看著就不好惹的豪僕。
旁邊還有一個側門。
門開著，門口守著一個衣著講究，看人笑眯眯的壯年。
壯年在看到大家以後，主動迎上前，先向張宗益一禮，喊了一聲哥兒，然後再在張宗益的介紹下，向大家施禮。
“他們都是我的兄弟，我帶他們來見我祖父，我祖父在什麼地方？”
張宗益在外面還算客氣，到了自己人面前就不客氣了，在簡單的介紹過大家以後，直截了當的問張俊的動向。
壯年彎著腰笑道：“回哥兒，主君在忠義園聽曲，要不要奴帶您過去？”
張宗益擺擺手示意不用，然後招呼著大家從側門進了張府。
入門以後，是一條長長的廊道，廊道北邊是牆，南邊是一排朝北的屋子。
有門房、男僕人主的地方、以及私塾。
沿著廊道一直向西，穿過一個月亮門，進入一個花草繁茂的院子，繞過院子，又經過一處演武場，向北又走了一段，才抵達壯年所說的忠義園。
園口有數十女婢守著，手裡捧著各式各樣的東西。
張宗益看都沒看就帶大家入了園。
園內有假山，有流水，有盆景，也有各色花卉，但是最引人注目的是中間的一個池塘，以及池塘兩邊的兩座樓臺。
一座樓臺上有穿著豔麗，模樣也豔麗的女子在扭動腰肢，在輕輕吟唱。
一座樓臺上坐著一個五旬往上，身穿著大紫，鬍鬚很長，黑白參半的壯年，壯年毫無形象的癱坐在一張羅漢床上，左右各跪著一個美婢，一個手裡捧著瓜果，一個淺淺的跪著。
在一側迎風處，還站著一排美婢，將迎風處的欄杆處堵的嚴嚴實實。
張宗益帶著大家往壯年所在的樓臺上而去。
樓臺口有人守著。
看到何歡和劉伯震手裡的盒子以後，主動上前道：“兩位哥兒有禮……”
人家也沒說幹什麼，就是擋在他們身前。
何歡和劉伯震很識趣的開啟了盒子，讓對方看清楚了盒子裡的東西。
對方在看到了盒子裡拿帶辮子的腦袋以後，明顯的楞了一下。
“金人？”
對方問。
何歡和劉伯震點頭。
對方沒有再多說什麼，讓開了路。
大家跟著張宗益一起沿著樓臺的木梯上了樓臺。
樓臺上的面積遠比樓臺下看著的要大，容納的人也比樓臺下看到的多。
除了那些伺候著壯年的美婢外，還有不少在樓臺上烹茶，烹調各種飲品、以及吃食的人。
“祖父！”
大家上樓臺的時候，剛巧碰到壯年在吃一個帶皮的果子。
果子是被幫壯年捏肩的美婢喂到嘴裡的。
張宗益上了樓臺以後，高呼一聲，興高采烈的就衝壯年而去。
壯年看到張宗益也很欣喜，嘴巴微張，跪在壯年身側什麼也沒拿的美婢很自然的張開嘴迎上前。
帶到壯年嘴裡的果皮劃過一道弧線落入美婢嘴裡以後，美婢閉上嘴，又重新垂下頭跪回原位。
何歡是震驚的，雖然沒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但心確實被狠狠地錘了一下。
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三個字。
美人盂！
一個拿人當物品用的說辭。
一個不把人當人的發明。
除此之外還有美人紙，美人榻，以及……
何歡下意識的看向了那擋在欄杆處的一群美婢。
肉屏風！
他知道張氏富貴，也知道這個時代的達官顯貴們窮兇極奢，可沒料到會窮兇極奢到這個地步。
長壽宮使不拿人當人看。
張氏的這種窮兇極奢，其實跟長壽宮使沒什麼區別。
張氏雖然沒有害人性命，可張氏這種以人為畜的行為跟長壽宮使一樣惡。
張府外不知道有多少人娶不上媳婦。
可張府內卻又許許多多的女子被當成物品用。
如此大宋，焉能不亡？
“大哥兒！”
壯年在吐完果皮以後，熱情的招呼張宗益。
顯然，他很喜歡張宗益。
張宗益噔噔噔的上前，也不見禮，在跟壯年聊了幾句家常以後，開始向壯年介紹起了大家。
“韓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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