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壓下心中酸澀,眨眸問:“媽,那你咋來到咱村?”
趙玉花對上沈曉棠清澈眸光,見她眼中沒有沈寶珠常流露的厭棄,心頭髮暖,疼愛地捧起閨女雙手。
“水裡涼,女孩家少碰,媽來洗吧。你想聽,坐在一邊就好,不用幹這些粗活。”
沈曉棠一怔,再次感受到趙玉花真心的愛,笑吟吟打趣:“媽,你們這般寵我,那我以後學不會廚藝,豈不是嫁不到好人家?”
“如果把人家寶貝閨女當免費保姆折騰磋磨,那戶人家不是好東西。女孩該懂愛護自己,有學識能養活自己,會不會家務活和下廚,壓根不重要。”
再次聽到驚駭世俗又醒悟的發言,沈曉棠不由崇拜趙玉花。
原男女主那等貨色有啥好故事,作者該暢寫趙玉花這位清醒的新時代女性呀!
趙玉花知曉村裡還有人嫌棄她二婚身份,不想讓閨女誤會或難受,她一五一十把前半生告訴沈曉棠。
沈曉棠聽完,雙眸通紅,淚水直流,忍不住憤懣捏拳唾罵。
“你那前夫就是惡臭人販子,活該死在大饑荒!”
前夫家或死或逃,趙玉花沒了先前的束縛,結束日日遭暴打的苦命。
偶遇與嫁給沈大山,在趙玉花看來,是老天長眼了。
兩母女閒聊,天際彩霞漸漸落下黑幕。
兩人左等右等,卻久久不見沈大山歸家。
這是罕見的頭一回。
“你爸下午是去栽防護木,王超英是他記分員,我去找他問問情況。”
趙玉花繫上粗棉方巾,提著煤油燈準備出門。
沈曉棠預感不妙,抄起桌面一包奶糖與點心:“媽,夜路黑,我陪你。”
經兩人傍晚談話,沈曉棠意外發現趙玉花有輕微夜盲症。
但趙玉花認為是人老眼花,不當一回事。
沈曉棠不想嚇到她,選擇找到治療方案,日後陪她治療再說清楚。
隨後,趙玉花握緊沈曉棠的手,母女倆相伴出行。
王超英家住得不近,兩人到達一問,沈曉棠微蹙眉:“王叔叔也還沒下工?”
“可能是臨時加工吧。”
王超英媳婦抱著襁褓,顧著給孩子喂米粥,敷衍答了一句,習以為常。
沈曉棠放下幾顆大白兔糖,禮貌感謝:“好的,打擾你們了。”
母女倆轉身拐出門,卻碰上王春玲。
王春玲提著半籃子野果,抬頭看到沈曉棠,面色大變,做賊心虛般厲罵:“我可沒欺負過你,你來我家做啥?”
沈曉棠俏臉微冷,正要懟回去,傳出王超英粗嗓門地破口大罵。
“你這瘋娃又欠揍,天黑還在外頭瘋玩!趕緊來抱你弟,老孃雙手都累垮了!”
王春玲猛地縮頭,腳下抹油般,飛快衝進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