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笑靨如花,明媚清麗,時而古怪機靈,令人挪不開眼。
撞入沈曉棠清凌凌瞳仁中清晰的兩個自己,顧明川猛烈加速一跳,竟生出想一輩子都讓她眼只裝下他的念頭。
妄念啊……像她這般優秀的女孩,怎會瞧上他一個泥腿子?
稍一想,顧明川心情驟然失落,俊臉瀰漫上一層灰濛。
沈曉棠見他神色有異,偏耳際又發紅,誤以為他身體不適,下意識探手貼向他的額頭。
只是,酥手還沒碰到,顧明川不著痕跡站起,輕巧避開了。
雙手抽出掛在水龍頭一側的毛巾,顧明川睨眼沈曉棠懷裡抱得的舊布包裹,口吻如常平靜。
“我用不上,送你的。”
沈曉棠詫異,她本以為是他昨日匆忙,遺漏在她家呢。
手上沉甸甸,她抱著期待,緩緩解開包裹。
入目是一張張大小不一,但觸手柔軟的兔子皮和野豬皮。
沈曉棠伸手翻轉,撫摸每一寸天然又舒適的皮毛,驚奇看到皮毛沒有任何油漬汙點,連邊縫也被壓平。
這純手工製作比起前世奢侈品更精緻呀!
沈曉棠喜不勝收,明眸亮晶晶地望向顧明川,好奇問:“你到哪裡拜師學藝,學會這門精巧獨門的糅制工藝?”
“自學成才。”
顧明川不假思索,轉瞬自覺這話過於傲慢,唇角微動,緩和了冷硬口吻,補充解釋。
“物資匱乏,我年幼到村裡時沒帶什麼禦寒衣服,只能剝了獵物皮毛來應急。久而久之,自己多琢磨,一次次改進就學會了。”
寥寥幾句,顧明川說得風輕雲淡。
沈曉棠卻難以想象當年那個小男孩經歷父母去世,沒來得及悲傷又遭變故地被人驅趕到窮鄉僻壤……
究竟要生出多達的求生力量,才在絕境中找出生的機會?
沈曉棠心似被一雙無形的手抽絲剝繭,心疼不已。
她擁緊手上舊布包裹,明眸倏地泛紅,水潤潤注視顧明川,眼角難抑地沁出兩滴淚珠。
顧明川低頭一看,驚惶無措,想要說什麼,沈曉棠被他的反應逗樂,破涕為笑。
她抬手拭去眼角淚水,扭頭跑到房間,從空間拿出一袋水果糖,塞到顧明川手上,笑嘻嘻說:“老規矩,禮尚往來。我在海市買得多,你留著吃,吃完就找我拿。”
這些皮毛來之不易,顧明川不是嫌多,而是有意送她。
昨日收拾,她看到沈大山夫婦御冬主要用動物皮子,可大多皮製衣服已經破舊失暖。
她不懂打獵,這些皮子正合適留著,用來縫製冷天用的靴子手套等。
她收下他一番心意,總該有點表示,不能占人家便宜嘛。
多次來往,顧明川已知曉她不喜欠人情,沒有推拒。
屋頂炊煙飄遠,趁著還沒開飯的小碎片時間,顧明川拿起鐵鋸,照著上面的墨斗彈出的印子,仔細鋸磨。
沈曉棠不熟工匠活,上手等同幫倒忙,便搬來小板凳,掏出脈枕,對著醫書上的指引圖,摸脈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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