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日光徹底消散,她才合上醫書,兩手撐著下頜,看著院子忙活的魁梧漢子,越看越順眼。
這款男人在未來,咋就絕跡了,剩下全是魑魅魍魎的劣質品呢?
沈曉棠正沉浸式欣賞,不速之客卻突然冒出,停在她家籬笆外,直勾勾盯著顧明川。
聽說公安已回縣裡報告,許學智怎還不走?
沈曉棠餘光掃了眼院外的許學智,掌心輕柔膝蓋,準備客氣一番,將人趕走。
許學智厚臉皮開口:“明川,我想和你說幾句,方便嗎?”
當然不方便!
沒看到顧明川一察覺他的存在,俊臉都黑不拉幾麼?忒沒眼力勁,裝傻上趕著逼人!
這話氣到沈曉棠,她瞄到顧明川停了動作,面露為難,猜到他不想許學智在她家門外鬧事。
可她也不想他強迫自己!
於是,沈曉棠三步做兩步,拿出高考體育的氣勢,快速小跑到顧明川身前,擋住半個許學智。
她伸手輕碰顧明川手背,神色認真:“你不想和他說話,就不用去,我來解決。”
顧明川愕然,眼神驚異地打量沈曉棠,發現她沒在開玩笑,心頭那點陰鬱,頃刻化作水汽,在初夏的當下快速蒸發消失。
十歲後,所有人都在告訴他,他應該做什麼,不能想什麼,從沒人像她這般堅定又清晰,讓他知道一個自身本擁有的權利。
他唇角上揚:“不礙事,他說了到幾句。”
說完,他把鐵鋸放在安全的角落,大步走到籬笆外。
即便如此,沈曉棠還是擔心,聽不到他們聲音,明眸只能持續關注院外空地情況。
兩人面對面而站,顧明川有意遠離他,側身隔開兩步距離。
許學智慣板起的嚴肅臉難得動容,從內袋掏出一個厚實的牛皮信封:“這是我的部分工資,你拿去用,不夠再到縣裡給我發電報,我再郵給你。”
顧明川冷眼睨去:語含譏諷:“當年既能做出背信棄義的事,你們不是該堅守自己看法,不會後悔嗎?”
“明川,當年……我爸媽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更沒想到伯父伯母會……那般決絕,放棄生命……”
許學智反駁,越說越吞吐,面露心虛。
顧明川瑞豐眼驟然凌厲,眼角染上兇殘,其中窺見出壓抑的恨意。
暗吸口氣,他餘光留意到左鄰右舍已有人偷偷觀察他們,不想給沈家造成麻煩,冷酷結束談話。
“沒有正常的話,就不必再說。我與許家的恩義,在十年前已算清楚。請你馬上離開,不要來找我,更不要妄圖在村裡安插眼線來監視我。”
許學智臉色倏地發白,指骨用力捏緊手中信封,嘴巴囁嚅似還想挽留,顧明川眼神森冷,充滿駭人殺意。
見狀,許學智把信封放回內袋,轉身離開。
他人一走,沈曉棠快步奔到顧明川面前,伸手輕扯他衣衫,同仇敵愾般瞪眼許學智的背影,小聲給顧明川打氣。
“咱們規矩不犯事,他暗地使壞,也不怕!”
哼,能把頭號反派氣出殺氣,許學智肯定不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