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會計趕來通知專家組再過幾分鐘就到公社。
沈建設連忙撫平上衣的褶皺,手指靈活一轉,把煙桿插在後腰帶就小跑去迎接。
沈曉棠笑吟吟望向顧明川:“咱們也去趕下一趟好戲吧。”
今天,她可是安排了兩場戲,精彩絕倫等著呢!
顧明川見她猶如偷腥成功的小狐狸,狡黠又心思縝密,唇角不禁跟著上揚。
李美鳳爸被秘密帶走,李躍進尚且不知,從沈家出來就直奔李美鳳家。
一進門,他像主人家一屁股坐在唯一一張柳圈椅,一腳踩在李美鳳親哥李海峰所坐的板凳,另一條腿支起,悠哉地從中山裝口袋掏出煙。
他居高臨下睥睨著李海峰,鞋頭往前一踢,抬起下頜示意。
李海峰不爽,又不敢對付自家大伯,起身窩在另一張長椅,百無聊賴扣著指甲,隨口使喚李美鳳。
“喊你呢,麻溜點,去給大伯點個火。”
李美鳳惱火甩下抹布,雙手叉腰懟道:“你每天開間,啥活都不敢,只懂差遣我!”
李海峰嗤笑,雙手墊在後腦勺,兩腿抖如篩糠,齜牙作勢要開罵。
聽兄妹兩人又開始槓喪,洪梅擱下笤帚,抄起桌面柴火,麻利劃出火花,恭敬給李躍進燃火,扭頭狠瞪兩個孩子一眼。
“你們整天只懂吵吵鬧鬧,沒個正形!”
只是一句,兄妹倆心一緊,各自冷哼,頭扭向一側。
洪梅見慣不怪,陪笑地問自己最關心的事:“大伯,沈家是答應放棄賠償嗎?”
一想到自己擔任村委以來,頭回被個丫頭片子下面子,李躍進臉色黑如鍋底,暴躁刮眼李美鳳,將怒火與不快宣洩到侄女頭上。
“他家閨女是個硬茬,你家不是領教過嗎?”
“平日,我耳提面命讓你夫婦多管教自家孩子,拿繩子栓不住,就用木棍往死裡揍,就沒腿出門闖禍!你們偏不信,任由她天話入胡話,膽大到找來縣裡領導!”
李美鳳脖頸倏地涼颼颼,垂頭作鴕鳥狀,不敢吭聲。
在李家,她最畏懼大伯李躍進。
洪梅聽出結論,滿臉愁容嘆氣:“這可咋辦?咱兩家平分賠償,家裡也得出一千五。沈家那妞忒黑心,整日眼長在頭頂,故意給我家美鳳下套呢!”
她越說越恨,兩排牙齒來回咬磨。
李美鳳兩手攥緊衣襬,雙眼通紅,又怕又怒,心頭使勁詛咒沈曉棠。
李海峰像個局外人,抹了把哈喇子,懶洋洋支招。
“沈家那妞明豔又水靈,那面板比城裡豆腐還嫩滑哩。不如我今晚溜進沈家,來個霸王硬上弓,強睡了她,你們明日去沈家提親。成了自家人,還用談啥賠錢。”
這主意一落,李美鳳雙眼溢位幸災樂禍,已幻想到未來日日折磨沈曉棠地痛快,當即響應。
“哥,你這吹頭怪腦難得靈活一回呀!”
為誘發李海峰的流氓狠勁,她湊過去低頭交耳,使壞地把沈曉棠妖魔化,說得像盤絲洞的妖精。
李海峰下腹頓熱,恨不得立刻跑去沈家,逮住沈曉棠,享受一番。
洪梅皺眉:“什麼破辦法,流氓罪是要吃槍子的!”
李美鳳說服親哥,轉頭去哄親媽,刻意提了沈曉棠手上的票據。
“媽,所謂出嫁從夫,到時你是她婆婆,那她手上的金銀首飾和價值幾千的票據,還不得乖乖上交給你嘛。”
這話精準戳中洪梅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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