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不長東

硃砂

話一落腳,丹桂情知不對,別人不一定去,面前這個那是拍馬都得去。

她趕緊壓低聲續道:“不是,他跟你不同,你那山上離的近,涼州可遠得很。

而且聽說地方寒苦,他在京中是宋家孫兒,去了那算個什麼。

要我說,袁娘子好不省事,半點不替兒子籌謀,自己跑了不算,還回來作亂。

真就宋家二郎要跟著走,她倆被抓了一個有孃家,一個有祖父,你我爹不疼娘不愛,師傅見不著影,萬一........”

丹桂說的心都快從嗓子眼飛出來,“菩薩,求你顯顯靈,別參合這爛事。

而且他多久沒來謝府了,來了咱們還能跟他單獨敘話不成?”

她挺身往裡屋寢房瞅了眼,尋思得虧自個兒早上把那灰燼抹的十分乾淨。

渟雲手肘撐在桌面,托腮望著窗外夕陽雪光,許久沒答話。

丹桂熟悉她性格,想來多半已有主意,勸是勸不動,情急另道:

“你可想好了,冬至前日,他要跟袁娘子遠走高飛沒了影,都到這節骨眼兒了,咱們問誰要藕去。”

渟雲這才有稍許反應,磕巴牙齒嘟囔道:“那我很想我師傅。”

“對啊。”丹桂喜道:“咱們得多想想你師傅。”

“難道他就不想袁娘娘?”

丹桂笑意僵在臉上,又想翻許久沒翻過的白眼。

兩人再作商議,各退一步,如袁簇信上所言,“到與不到”由宋雋自願,渟雲能做的,無非把話傳過去。

現在的問題是,怎樣把話傳過去。

她已年近十五,閨門內院,斷無可能公然遞帖子給宋雋,堂而皇之要求兩人來往。

私遣丫鬟女使走動也是個麻煩事,雖謝老夫人知道“年年尋藕”,到底那東西是謝承經手再傳的,還頂著個“孝道”名義,尋不出錯處。

若要再有旁的含糊授受,一個婀娜初成,一個弱冠郎君,那就離了大譜。

丹桂絞著手指甚是為難,渟雲道:“沒事,過兩天我往么娘處去一趟,她與宋家幾個娘娘好的很。”

看她一臉得意,分明是上午陶家女使來送花時已定了主意,丹桂抱怨道:“你就小點聲吧,怕旁人聽不見嗎?”

“今天我才真要燒兩張好符,你幫我去櫃子裡撿些來。”渟雲反咧嘴笑得明媚,抬手指著窗外道:

“你看,新晴天嫩綠,落照雪輕紅。”

丹桂順著手指看出去,上空天際一碧如洗,院裡皚皚晚照落日,是有一層輕勻桃粉。

觀之不似積雪,更如落英,不似嚴冬,恍然春回。

她也看的痴痴,竟瞬間靜了心緒,真個回屋從櫃子裡翻出兩張疊成三角的吉祥符來。

並不依著昨日所言尋盆拿鼎,而是拉了渟雲隨手填在薰香用的一個狻猊銅爐裡。

草紙遇著炭,火舌纏著縷縷青煙立時從那狻猊嘴裡冒出來,卻並不嗆人,反襯得蘭香味愈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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