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鬍子賀,來的居然是你,柔柔呢?”
宋雋挪了幾步站到宋頏身後,賀於二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鬍子賀抬臉,一圈絡腮鬍抖的愈發茂盛蔥蘢,得意道:
“你運氣不好,這萬安寺那麼大,我倆不進去,她不肯出來,你能怎麼樣?”
說著話輕蔑看往廣殿站著的一群人,“狗還帶挺多,是敢一把火燒了這廟,還是敢往我身上戳個窟窿。”
姓於的也是一臉無所謂,招手示意鬍子賀往山下走,權當看不見宋頏這人,“走走走,幾十年沒來盛京,去找個好酒好飯好娘們兒好好廝混幾天。
宋頏伸開胳膊將人攔著,不等鬍子賀撞上,手掌一轉往人肩膀上拍了拍,“是這麼回事。
我原想柔柔要是不出來,殺人就殺人,放火就放火,我是個什麼德性,你倆又不是今天才見,怎麼還替我美上了,不過.......”
宋頏頓口,手從鬍子賀肩膀上拿下來,指點著偏門方向笑道:
“都說是老相識了,真鬧到那個地步也太畜生了點,天子腳下,容易掉腦袋,我脖子也是肉做的。
這樣,我去給你找點好酒好飯好娘們,供你倆好好廝混兩天,你呢,幫我去給柔柔傳個話就行。”
他雙指併攏,晃往山門甬道諸天菩薩:“我以我宋家十八輩祖宗牌位連十八輩子孫榮華富貴發誓,絕不跟著你倆。
你去告訴她,今天我要在這等不到她人,我就去謝府尋謝簡。
告他女兒水性放浪,與人勾搭私會山寺,自個兒脫光不算,還扯破我兒子衣裳,被我捉姦拿雙。
我底下弟兄,七八雙眼睛活春宮似的看,這兒子我也不要了,送他謝府留種夜夜潤女人,好吧。
但凡我弄不死剛兒離開那小娘子,算我與你倆交情不夠深。”
“你媽了個.......”鬍子賀張口要罵,宋頏嘿嘿打斷道:“誒,”他指了指天邊霧濛濛太陽,“看日頭。
要去就快點,一會人小娘子燒完香迴轉了,咱們這瞎話還沒編圓溜,對不上譜不怨我。”
“滴。”宋雋喊爹只喊出了半個音節。
“別爹不爹的,我問你數次你不肯說誰傳的話,就當她傳的,今兒這事要跟她沒關係,我腦袋切下來你當球踢。”
“不是,爹,”宋雋倉促想不出個好藉口,唯有揭自己老底兒,“她與這事兒真沒關係,是我訛了她幾百兩銀子......”
“吶,你倆聽見了,”宋頏打斷道:“身子不算,還倒貼我兒銀子。”他拍了兩下手,左右看正門口倆哼哈二將膝蓋十分合適當椅子。
大大咧咧走上前,撩衣坐下笑眯眯再指了指樹梢上太陽,調侃似的催鬍子賀,“你倒是快著點啊。”
鬍子賀抬腳似要上前踹,於陵快手將人拉住道:“算了,去說一聲吧。”
現人已知道袁簇在裡面,死撐無益,剛要渟雲不過來鬧一聲,賀於二人定不會管她死活。
但得了話,顯然宋頏猜的是對的,今兒這事與那娘子脫不了干係,若為此失名,於陵看著坐在那盎然抖腿的宋頏,這狗雜種十有八九做的出來。
宋頏心安理得拍了拍哈將手裡拿著的降魔杵,招呼宋雋道:“站著幹啥,找地兒坐啊,等禿頭出來給你請茶啊。”
這是山門外殿,過了門還得再過前殿才算萬安寺,若非僧彌要下山,真就沒個禿頭出來。
“你祖宗十八輩牌位現在還能立穩當,可見老天無眼。”鬍子賀甩下一句,轉身往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