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早前的李維克方面。
時間,還有兩分鐘就到12點,北區處在一個丘陵地帶,在經過一段漫長的爬坡後,再從高點望向遠處,李維克已經可以在車上看見閃爍著銀白色燈光的江面,那是許多大大小小的暗河匯流成江的地方,快到了。他不由得緊張地穩了穩方向盤。
這個時候,他看見遠處的夜空中閃爍著訊號燈,好像是一架低空飛行的直升機。今天怎麼這麼多飛機?他順著直升機的方向望去,只見,這架直升機的前進方向竟然與自己的目的地是一樣的,但是李維克還看不到格林森的宅子,他只能看見直升機緩緩下降。
它當然不可能降落在江面上,而前面,唯一能有足夠空間停下直升機的地方,恐怕也只有一個,格林森的宅子。
李維克馬上用通訊找杜蘭,但是剛響了兩下,杜蘭那邊就掛掉了,什麼情況?!他又轉而找到了安,可是安給的答覆也很奇怪,既沒有查到任何申報過航線的飛行記錄,更沒有任何許可權能派出任何飛機。
那些傢伙是誰?是格林森的人嗎?
糟糕,他怕不是要逃亡吧!李維克不禁又加大了油門,可是剛衝下下坡的路,主幹道就被一群意料之外的巡遊隊伍切斷了。這不得不讓李維克又耽擱了一些時間,待巡遊隊伍都過去後,道路再次暢通起來。
沒有人看的表演,為什麼還要搞,李維克想不通。
不過不到十分鐘的時間。等他趕到格林森宅子前的時候,早前看見的直升機已經不見了蹤影。
而屋內,還開著燈。大門緊鎖,他按了兩下門鈴,沒有任何應答。他本想再找安調動點增援,可是自從接近這個宅子進入了某個範圍後,訊號又一直顯示在圈外。
要先聯絡上他們嗎?不行,現在必須進去,時間緊迫,這可能關乎到杜蘭那邊的生死問題。他翻過了鐵門,一下沒探清地面,重重摔倒在地。
李維克翻身站起,冒出的冷汗甚至讓額頭沾了些地上的草屑。
然而,這麼大動靜,卻沒人出來。
怎麼好像一個人都不在?難道格林森已經跑了嗎?李維克打了個激靈,把槍拔了出來。小心翼翼走到正門邊上,門卻是開著的,他推門走進屋裡,簡單環視了一圈,什麼也沒有發現,他快步跑到了二樓,格林森所有的藏品還安靜地放在原位上,至於二樓的書房,其他佈置與下午來時一樣,最大問題是,格林森真的不見了。
怕不是真的已經跑了吧,可他轉念一想,不對,格林森的身體已經快不行了,而且他沒理由選擇在這種達成目的的關鍵時刻離開,除非,他已經達成了目的。
可他達成了目的,這也意味著杜蘭那邊出事了。李維克心裡祈禱著這最糟糕的結果不要發生,他有些不解地準備回到一樓,他站在樓梯上,華麗的吊燈發出的光,讓地板也閃閃發亮。他若有所思地望著下方明亮的地板。
嗯?李維克好像看到了一些東西。在燈光的照明下,那本該乾淨的反光的地板上,他隱約能看見,地上好像有一排整齊密佈的鞋印,他快步回到了一樓,蹲下身子仔細檢視了一下,卻發現這好像是軍靴印子。
李維克順著腳印走了幾步,這時候,他想起了一個與下午來的時候有些不一樣的地方,那個火爐,熄滅了。而腳印的痕跡,也是到此為止。
他馬上明白了什麼。
如果說這裡有機關,那一定也是機械的機關,因為格林森這人除了對為他帶來財富的那些老舊人偶,他對那些有可能採集四軌資訊的智慧裝置充滿了不信任。
但這麼緊迫的時候,也不能盲目地在這兒找個半天。
他摸了摸自己上衣的口袋。幸好,自己身上還帶著兩個蜘蛛,那是為了必要時採集證據而帶在身上的,沒想到在這種情況派上了用場。很快,他就在火爐內側的發現了一個圓盤,上面除了碳灰以外,還有一個明顯的手套留下的印記。
李維克用手探了探,冰涼的已經沒有了熱度,不僅是這個圓盤,整個火爐也已經熄滅了許久。他慢慢的扭動圓盤,約摸轉動了一圈後,整個壁爐移動了起來,一個大約1.5人寬的入口出現在他的面前,是一條向下走的通道。
黑暗的樓道看不到一絲光亮,但是李維克不敢輕易開啟手電,他用戰術動作貼著牆,抬槍一步步用腳探路往下挪,到地下層為止,其實不過一段小小的距離,不知道底細的李維克卻花了近一分鐘,他裡面的衣服溼透了。
終於走到了最下方,樓道的反方向有一扇相當大的古老木門,一個看來已經被毀壞的老式鎖頭還掛在上面,李維克想走過去看清楚一些。這時候,他的腳好像踢到了什麼東西,發出‘叮’的幾下乾脆的響聲。他摸著黑,循著聲音把那個小玩意撿了起來,那竟是一個彈殼。
怎麼會有彈殼出現在這裡,軍靴的鞋印...武裝部隊?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不是格林森的人嗎?杜蘭把彈殼放到了口袋中,慢慢靠近大門,原來門上的鎖是被打爛了,用槍。
透過門的縫隙,他發現裡面有光,又一次小心翼翼推門走了進去,一張床赫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床的周圍放滿了這種儀器裝置,床的旁邊還站著一個人形機器人,從這個機器人的身材推測,李維克想起,這應該就是在莫什那街區那起案子所使用的而後一直沒有找到的替身機器人。
難怪杜蘭查了所有鉑驪的貨車出行記錄都沒有發現被回收的跡象,原來是放在這兒了。
然而在床上,已經沒有格林森這個人。李維克快步上前,床邊的監控螢幕上顯示‘連結已經中斷’,顯然,這應該是格林森控制替身機器人的控制檯。床上,亂七八糟地放置著頭顯、感測器、還有一些線,就連格林森的輸液管線也被丟在了床上。
床,還有餘溫。
奇怪,格林森如果要跑,怎麼能連輸液管也一起丟下。但這個困惑還不足以佔據他整個腦袋,因為他更加擔心另一件事,既然連結已經斷開,這意味著杜蘭那邊也已經結束了。
問題是,是以怎樣的方式結束的。
李維克快步跑上樓。該死的,這是怎麼回事,剛才開始就一直處於圈外,還以為是暫時的問題,怎麼出來了還是沒訊號。
萬分著急的李維克現在只有兩件事要做,找人封鎖現場,知道杜蘭那邊的情況。他開啟房子的大門,雙腳剛走出去,一束刺眼的光就打在了他的臉上,一輛車停在了外頭,是遠光燈。
門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下起了雪。
“什麼人?!不許動,慢慢把手放在我能看見的地方!”這句話,是李維克想說的,沒想到竟出自對方的口中。李維克用一隻手擋住光,一隻手舉了起來,因為他看到了對方一共兩個人,正抬著槍對準了自己。
“我是社安局刑事二課的李維克。別激動,你們又是誰?”
“啊,原來是同僚啊,我們是生活安全課的。”說完,對方把槍稍微往下放了放。
李維克還是不大放心地走了過去,由於沒有訊號,兩邊相互出示了一下證件表明了身份。但不知道為什麼,對方始終站在背光處,遠光燈也始終沒有關下。
“剛接到案情,說這邊可能有人非法入室,我們就過來看看,沒想到是刑事二課的同事。”
“可能是有什麼誤會了...我們二課有個案子,這裡有個比較特殊的...”聽來人說話的聲音,好像要比剛剛遞來的證件上的照片要成熟一些,但是他一直打著燈,又看不太清樣子。
嗯?格林森這片都是私有地,連監控都沒有,房子裡也沒人,誰會看見這裡有人非法入室。
這讓李維克感到有些微妙。
“等等,二課,二課的人好像剛在東區出了什麼事,你怎麼還在這裡。是吧?”其中一個人打斷了李維克的話,向李維克問了一句,然後又向同行的另一個人確認到。
“對,好像是東區的一個廢舊公民館發生了槍戰,現在已經抽調了增援過去了,聽說還有死傷,這都多少年沒見過這種事了。”另一個人用確認的語氣附和到。
李維克的眉間緊鎖,格林森已經失蹤了,杜蘭在內二課的三人到底是怎麼了。他一個也沒法聯絡上。
“兩位同僚,這邊不知道是出了什麼訊號故障,我一直沒辦法確認那邊的情況,你們出警剛好來了這裡,我在這邊有個比較特殊的案子,能幫我封鎖一下現場嗎?我確認情況後,就會帶增援回來接手。”李維克給出了當下可能的建議。
對面的兩人看了彼此一眼,似乎不大樂意,沉默了片刻後,最後其中一個個子較高的才最終勉為其難答應。“我知道了。刑事二課今晚的特殊情況,我們也是應該幫襯一下的。你先過去吧,我們留在這裡。”
李維克向對方敬了個禮,以示感謝,對方自然也回了一個。李維克快步跑到了車上,當即就向東區出發。
不過,有那麼一剎那,李維克總感覺哪裡有點不對勁。剛剛那人敬禮的感覺,不像是平日社安局看見的那種隨性的,倒像是...倒像是一個軍人,不是現在躺在床上打遊戲一樣作戰的軍人,而是,真正的軍人。
應該是個錯覺吧。
沒時間細想,李維克的車子已經往外開出了好幾分鐘,終於回到了主路上,智慧眼鏡上的訊號又慢慢恢復了過來。他馬上聯絡了杜蘭。杜蘭此時正在公民館外的醫療車上包紮傷口,看見李維克終於來電,第一時間接通通話。
“你小子,還活著吧,什麼情況了?剛一直找不到你。”
“我也找不到你。格林森從一個我們先前沒有發現的地下室消失了,但我肯定他剛剛還在,他的裝置都在那兒。你們呢?你們三個沒事吧。”聽著杜蘭中氣十足的大嗓門,李維克估摸著三人應該都還好。
“消失?!怎麼消失了?難怪最後的時候,格林森那老東西好像斷開連結了...我們...我們都活著,沒事。”
“呼,那就好。具體怎麼回事我還不知道,到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連訊號也沒有。剛好有生活安全課的同事幫我封鎖現場,我在跟你們匯合的路上。我需要額外的增援。”
“等下,生安的人...?嗯?但是安剛剛說,局長讓去的增援應該還沒那麼快到啊。”
杜蘭的這句話,讓李維克此時心中的疑問進一步加深了。他不由得摸了摸口袋裡剛撿到的那個彈殼。他猶豫著要不要把這個事情告訴杜蘭。
這時候,李維克的反向車道上迎面來了兩輛閃著警示燈的特型運輸車。“抱歉,晚點匯合再說。”李維克匆忙掛掉通話。他在下一個調頭點馬上調頭急追了上去,他緊緊地跟在兩輛特型運輸車後方,並不斷打雙閃提示。
特型運輸車看後方來車始終貼近,不得不停車來了解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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