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先探頭看了看裡面,似乎沒有安裝任何攝像頭。
然後,他快速閃身進了房間。
一個寬敞但沒什麼光線照入的房間,傢俱、擺設,全都頗為復古。
藝術與典雅的氣息。
除此以外,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
牆壁上,有且僅有一幅畫掛在上面,一幅油畫。
小六沒有仔細去看,他還有別的要緊的事。
不過,這還是讓小六感到有點違和,如果瑪麗是克特勒的情人,那她收到的畫,理應不止一幅。
但他現在無暇細想。
留給他的時間恐怕不多,他快步走到了辦公桌後。
開啟了顯示屏。
需要一組解鎖密碼。
應該問題不大。他又一次摸開蓬鬆的頭髮,從後腦勺的位置,摸出了貼在上面的第二件從社安局帶來的東西,安給他的指頭大小的解密器。
不一陣子的功夫。
電腦鎖,解開了。
領養兒童名單,領養兒童名單...
小六快速地查詢著,他需要知道薇薇安口中所說的那個叫彭彭的孩子的具體情況。
沒有,這裡也沒有!
小六的額頭冒出了汗珠,事情在朝著一個不好的方向發展著。
懷著越發不安的心,他猶豫著,開啟了另外一個資料夾,‘失蹤及死亡兒童明細’。
在這份名單上,彭彭的名字,赫然在列,死亡原因上備註的是,意外身亡。
對於這個結果,小六心中或許早就有了預感。
接受現實,又是另一回事。
小六不忍再看下去,而他的責任感卻在驅使著他,讓他了解更多。
失蹤與死亡兒童加起來的數量,居然跟被領走的數量是相持平的!
這個異常的死亡率,為什麼這樣都不能引起衛生部的重視?
這簡直就是惡魔的領域。
就在這時候,小六的耳朵聽到了門外有腳步聲,女性跟鞋走在地板上特有的聲音。
瑪麗又折回來了。
糟了。
他慌忙的關掉了所有視窗跟顯示器。
而後迅速尋找著可以藏身的地方,但是,沒有!
四下竟然沒有一處可以藏起一個人的地方!
畫!那幅畫,這裡唯一能有欣賞價值的東西。
小六已經沒有辦法了,他要假裝自己路過時,被這幅畫吸引進來,沉迷在欣賞這幅畫之中。
但,剛剛門是關著的,路過看見這點是說不通的。
他已經有些慌了神。
可是,
就在他進來後終於第一次正眼看向這幅畫的時候,
他呆住了。
畫中,是一幅殘缺而詭異的半身像,風格就跟他前幾天看見瑪麗在畫的一樣。
一個美麗的長髮女子的頭,被割下藏於已經被掏空的腹部之中,這裡的掏空,指的是隻可見脊骨、肋骨。而內臟、肉、皮,全部被處理乾淨。她的雙手也置於腹中,並穿過腹部,交叉著的一雙纖細的玉手捧著那個頭。
就像是捧著一朵嬌豔欲滴的鮮花一般珍重。
一朵,困鎖於名為肋骨的牢籠之中的,鮮花。
而頸中之血,源源不斷地外流出,染紅了整個前胸,也滴落在少女的臉上,白淨的臉,沾上數滴豔紅的血。
一種扭曲的美。
一種殘酷的美。
那個少女,她半睜著雙眼,目光透過那牢籠般的肋骨間隙,微笑著,對著觀畫的人,微笑著。
困鎖不住的,是她的靈魂。
淫靡而陶醉的表情。
筆功,栩栩如生,躍然於紙。
小六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他說不出這幅畫的整體到底是美,還是詭異。
倘若此時有人從旁要說這是藝術,那便可能真的是藝術。
他只是想伸出手,想用自己的觸感來確認這究竟是畫還是照片。
“雖然造物常常用一層美麗的牆來圍蔽住內在的汙穢,但是我可以相信你的心地跟你的外表一樣好。”(出自《十二夜》)
她那魅惑的聲音,把靈魂也差點迷失的小六喊了回來。
瑪麗走了進來,她好似沒看見小六一般,只是對著空氣在說話。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說我被懷疑了嗎?小六清醒過來,心中一緊。
“莎士比亞的《十二夜》,你喜歡嗎?”瑪麗說。
“啊,瑪麗院長。”小六假裝對瑪麗的出現感到意外。“我,不瞭解歌劇,但聽說他的悲劇很有名。”他不好意思地撓著頭說到。
瑪麗輕輕把院長室的門關上。
她轉過身,看著小六。
“我更喜歡他的喜劇。他的喜劇能讓我更加完整。”瑪麗繼續說。然後來到了小六的身邊,有種特別的香味。
“原來是這樣。”小六恭維地笑著點了點頭。
瑪麗沒有怪罪他為什麼擅自走進院長室,甚至沒有問他為什麼進來。只是就這麼從小六的身後走過,然後也站在了那幅畫的面前。
這是什麼情況。
“這幅畫,好看嗎?”
倒是這個問題把小六難住了,這種詭異的作品他實在是欣賞不來。他在腦中挑選了一下詞彙。
“它...很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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