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的愛情觀都講究物有所值、物超所值,又或以真心換真心,雙向奔赴,付出的總要有回報。
可柚檸不一樣,她是個小傻子。
她沒有七竅玲瓏心,沒有自己的利弊權衡,甚至連邊界跟底線都是模糊的。
她就一個心思,希望周默川好,希望周默川幸福。
她的確腦筋不清楚,可並非什麼都不懂,她只是愛得比別人都純粹,都傻。
“這樣吧。”周琛睨著他,“三個月,讓柚檸再做我三個月的孫媳婦,到時候你愛怎麼怎麼,我都不管了。”
周默川露出些意外。
“但這三個月,你不準見姜櫻,可以聯絡,但別當著柚檸的面,別再因為姜櫻讓小柚檸受委屈。”
周琛挑了挑摻白的眉,“你答應了,我今後就再也不干涉你的私生活。”
“三個月後,隨便你想離婚還是娶姜櫻。”
周默川沒法拒絕爺爺的要求。
爺爺今晚和他說了這麼多,重點無疑就這一件事。
姜櫻的所作所為他知道,不追究,肯放姜櫻一馬的前提,就是這三個月的期限。
他從爺爺房間離開,穿著單薄的襯衫去院子裡抽了支菸才回房。
臥室點著一圈昏黃的燈帶,柚檸已經抱著糰子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這些天她被折騰的瘦了不少。
聽到動靜,糰子一下睜開了眼睛,它在柚檸腿上抬頭,見是周默川,尾巴小幅度的搖晃兩下。
周默川比了個噓的動作,糰子就又聽話的躺回原處,縮成一團閉上了眼睛。
他去房間吃了顆抗過敏的藥,然後將柚檸和小狗一起抱回房間,將人放下時,柚檸翻了個身,手指勾住了他的襯衫。
食指從第三個和第四顆釦子之間的縫隙勾了進去,帶著點溫度的指背擦過腹肌。
周默川微微一怔,猶豫片刻正想把柚檸的手挪開時,對方睜開了眼睛。
半睡半醒的眸子帶著懵懂和意外,卷長的睫毛慌張地簌了簌。
柚檸睡的有些懵,第一反應是自己在做夢,手指不自覺收束,緊緊抓住了那一角衣料,即便忐忑,卻更怕對方會消失不見。
那眼神太委屈了,周默川一時忘了動作。
“睡吧。”他或許應當避開對方掌心的束縛,可真正動起來的時候,卻只是輕揉了揉柚檸的頭頂,“已經回家了,很安全。”
柚檸緩慢的點了點頭。
清醒了,就覺出迷迷糊糊間做出的事不妥帖,還是有點擔心周默川會像那次親親似得突然離開,然後好久都不太理她。
於是收回手抓著被子往上拽了拽,“爺爺欺負你了?”
周默川笑著搖頭。
柚檸見他笑,就也跟著彎了眼睛,忽然問,“你有話要跟我說嗎?”
如果不是柚檸說話的樣子太像小孩,眼神太過澄澈,周默川在很多個瞬間都覺得柚檸不傻。
非但不傻,還很聰明。
她的眼睛很銳,常能注意別人注意不到的細節,似乎也總能瞧出別人的欲言又止,又或深藏的情緒。
周默川似乎是忘了收回手,拇指復又在柚檸額頭蹭了蹭:
“撞你的那輛車,還有在村子裡欺負你和那位阿姨的人,都與我有關。”
“你因為我受傷,我應當賠償你。”周默川咬了咬後槽牙,“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你可以向我提要求,發脾氣,或者...”
“不是姜櫻嗎?”柚檸忽然說,“撞我的人,不是姜櫻的朋友嗎?”
周默川手上動作一頓。
那天柚檸被帶走的時候並不是從始至終都沒有意識,麵包車開了很久,她中途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