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默川陪姜櫻去了薑母的墓前,墓碑上貼著乾瘦女人的遺像,女人眼中似有迷茫,木訥的觀望著這世上的荒唐。
他意外姜櫻沒有在碑前向他開口,那畢竟是勝算最大的地方。
祭拜過後,姜櫻邀請周默川去家裡吃飯,周默川拒絕了,他說還有會要開。
他像個耐心的獵人,並不急於看獵物全須全尾地暴露人前,而是耐心地看對方一點點失去權衡,露出馬腳。
“那等你開完會。”姜櫻從柚顔青口中知道周默川已經開始懷疑她,她想先看看周默川的態度再決定如何開口。
這會被拒絕,便有些急了,“多晚都可以,我們好久沒一起吃飯了。”
周默川應下,結束會議便按時赴約,姜櫻已經到了,手邊放著一杯紅酒,看上去喝了不少。
“接下來沒有工作安排?”周默川睨一眼酒杯,落座時問。
“嗯。”姜櫻有些哀怨,扯笑說,“娛樂圈最是趨炎附勢,你不待見我的事人盡皆知,沒了靠山,誰還會給我工作?”
如果是從前,周默川一定會讓她別胡思亂想,可這次周默川卻沒接她的話,只問,“什麼事?”
他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眉眼疏淡。
姜櫻倏然鼻尖一酸,自從周默川答應和她在一起,便再也沒這樣看過她。
他對別人向來淡漠,唯獨看到她時會主動露出溫柔。
“好想這三個月快點過去。”姜櫻用指腹推了下眼角。
柚顔青已經變成了一個整日酗酒的瘋子,她只給她這一天時間確定周默川肯不肯送她出國,否則就將一切都說出來。
姜櫻不敢耽擱,也很怕周默川會再一次果斷離開,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收拾好情緒,她給周默川倒了杯紅酒,“好不容易見一面,一起喝一杯吧。”
周默川耐心的配合著,端起酒杯喝了一點。
“我急著找你,是因為柚顔青。”姜櫻說。
周默川握著酒杯的手不易察覺的緊了緊,“哦?”
“你知道她最近受了不小的打擊,之前你答應過我不再為難他,可她到底救過我們,如果能幫得上她就好了。”
姜櫻眼底帶著濃妝遮不住的憔悴,她又仰頭喝盡杯裡的紅酒,“或者讓她能出國留學?回來也好重新開始。”
出國留學的事根本就是個幌子,從沒人跟周默川談起過,周默川也只在柚家提過一嘴。
所以他昨天從柚家出來之後,柚顔青就馬上聯絡了姜櫻。
“我以為我的態度已經夠明確了。”周默川垂眸理了理袖口,“柚家的恩爺爺早幫我們還了,這些年沒動他們算作利息,現在還要我幫?”
“我是做生意的,不是做慈善的。”周默川回答的乾脆。
姜櫻聞言卻變了臉色,她微傾上身,哄著眼問,“就當時為了我也不行嗎?”
“她跟你有什麼關係?”周默川忽然沒由來的煩躁,他仰頭喝了杯裡的酒,向後靠在椅子上說,“你有把柄握在她手裡?幾次三番地為她說情?”
姜櫻豔麗的雙唇輕輕發著抖,半晌才哽咽出聲,“我之前犯過錯,柚顔青...還留著那時的照片。”
周默川不悅的擰了擰眉。
她來之前便猜到了姜櫻可能會說的話,但姜櫻還是令他意外。
為了藏住秘密,不惜將責任推到令他們兩個都難堪的事情上。
姜櫻還真是,從頭到尾都沒顧及過他的感受。
“如果只是這樣,”周默川靜靜的看著她,“她沒那個本事將照片釋出出去,你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