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要說的嗎?”事已至此,周默川卻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直起身,自上而下地睨向姜櫻。
姜櫻猛地一怔,她似乎在周默川眼裡看到了一閃即逝的...厭惡。
周默川明明就坐在面前,她卻深刻的察覺出兩人已經越來越遠。
她想伸手抓住周默川,手臂卻不小心碰到玻璃杯,紅酒潑灑出來,沿著桌面滾落,清脆的一聲響動之後,碎了滿地狼藉。
“別對我這樣冷漠。”姜櫻近乎哀求,“我只有你了,周默川。”
“當年為了救你,我也差點死到那片魚塘,我到現在都還會夢魘。”姜櫻流著淚,“我媽也因為你叔叔的報復死了,我...”
姜櫻咬著內唇欲言又止,而後蒼白著臉說:
“救你時我正趕經期,因為在魚塘裡泡了太久造成感染,我永遠都不會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周默川露出些意外,這件事他也才知道。
姜櫻捕捉到周默川臉上的微表情,定了定心神。
她當然知道周默川已經開始懷疑當年救他的人不是自己。
可當年究竟是誰救了周默川,就連她也不清楚,她趕到時現場就只有柚顔青一個人。
只要柚顔青還有求於她,守住這個秘密,周默川就不可能查到當年的任何真相,永遠找不到真正救他的那個人。
如果真相那麼好查清楚,周默川那麼精明的人,怎麼會被她騙了四年之久?
姜櫻自以為勝券在握,可她不知道的是,當年真正救了周默川的人,早被她當成墊腳石,親手送去了周默川身邊。
正是她覺得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威脅的,已經因為那次意外變傻了的柚檸。
“你不能這樣對我。”姜櫻勾起一抹猙獰的笑意,“你欠我的。”
只要周默川不知道真相,他就永遠虧欠她的。
周默川斂著神色,伸手勾了勾桌上的空酒杯。
他的懷疑早在姜櫻提起柚顔青時便不攻自破了。
“看來柚顔青瞞著你的事不少。”周默川抬了下眼。
“姜櫻。你有沒有想過,柚顔青既然已經知道我開始懷疑當年救我的人不是你,而她有求於我,為什麼不乾脆賣我個人情,告訴我真相,而是以此要挾你來向我開口?”
周默川的語速並不快,可姜櫻卻彷彿聽不懂,又或一番話對她的衝擊太大,她已經分不清應該先去抓住哪一個重點去為自己解釋遮掩。
什麼真相?他已經篤定當年救他的人不是自己了?
為什麼如此篤定?
他們的計劃沒有破綻,唯一的破綻就是真正救過周默川的人,難道周默川已經找到那個人了?
姜櫻臉色蒼白,整個人連帶著思想都僵住了。
她是應該先表現出聽不懂周默川的話,還是該質問周默川怎麼能懷疑她,又為什麼會懷疑他?
可她來不及權衡利弊,周默川就又開了口:
“無論如何柚顔青都是打電話叫救護車的那個人,只要她肯坦白,我未必不肯放過她,可她為什麼到現在都不肯說出真相?”
周默川盯著姜櫻的眼睛說:
“除非那個人是她恨的,她想將其踩在腳下,所以這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是我的救命恩人,唯獨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