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呢?”李睿靜靜地問道。
“別看他模樣胖乎乎的,憨憨的,其實人精明得很。”雷辰說道,“今年,他的車就經常被一個叫‘萬哥’的老闆包租,那個叫‘萬哥’的生意人曾多次到他店裡消費,有幾次還帶了幾個朋友,陳克傑也和他們一起吃飯、喝酒,看樣子他們挺熟。”
李睿看了看桌上的照片,“這是他們的照片?”
“沒錯,這個‘萬哥’和他的幾個朋友,就和‘9・1’案的劫匪特徵相符!”雷辰斬釘截鐵道。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兩個急促的腳步聲。
“李睿,”溫柔剛到門口,便看到雷辰正拉著李睿說話,“雷辰也在啊。”
“溫主任,你也這麼早啊。”
“得,又來一個急性子。”李睿的指尖懸在虹吸壺的玻璃管上,酒精燈的藍焰將咖啡粉烘出焦糖色的漣漪,“有什麼話,喝完咖啡再說行嗎?”
溫柔與戚薇對視一眼,“這傢伙,真是什麼時候都忘不了喝咖啡。”
92的水銀刻度線輕顫的剎那,他手腕一壓,深褐色的液體如靜脈血逆流般沉降到底壺,蒸汽在冷凝管壁凝成琥珀色的淚滴。
骨瓷杯沿迎上細嘴壺的弧線,黑金色瀑布墜入杯底激出漩渦。他屈指輕彈杯壁,聲波震開最後一粒殘渣,氤氳的熱氣攀上解剖臺紫外線燈,在《彈道比對報告》上暈開一朵模糊的玫瑰。
溫柔接過咖啡,享受地聞了一下,“嗯,手藝有長進。”
“現在可以說了。”李睿坐到椅子上,得意地說道。
“你不會就為了聽這一句誇吧?”雷辰看著李睿,臉上露出不可思議地表情。
“廢什麼話!”
“那個雲夢國際的服務員劉瑾調查有進展了。”溫柔說道,“劉瑾是在工作中,認識了經常到‘雲夢國際’來玩的朋友基洛夫。”
“基洛夫?”李睿疑惑道,“外國人?”
戚薇道:“據酒店服務員講,這個基洛夫長得像外國人,但其實是中國人,大機率是混血。”
“之後,劉瑾就把基洛夫介紹給了老同學艾玲,而那個基洛夫自認識了艾玲後,反倒將劉瑾晾在了一邊。”溫柔繼續說道,“劉瑾對這個基洛夫也說不明白,連他做什麼生意也不知道。”
戚薇說道:“誰說不是呢,這兩人都住在一起了,卻對身邊的朋友守口如瓶,而劉瑾也是夠蠢的,連對方是哪裡人也不知道。”
“有意思,”李睿眼睛一眯,“又牽出了個艾玲。既然那個叫基洛夫的喜新厭舊,有了艾玲便冷落了劉瑾,那艾玲應該更加熟悉基洛夫嘍。”
溫柔說道:“我已經跟陸局做過彙報了,市局的同志會配合我們,秘密傳喚艾玲的姐姐艾嘉、姐夫邊峰。”
“你妹妹最近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沒有?”雷辰有的放矢。
邊峰夫婦似乎對警察找他們問她妹妹的情況有些警覺:“你們是不是問她男朋友的路?”
“男朋友的路還不就是你妹妹的路?”雷辰故意說得不是十分明白。
“明白,明白。”邊峰竹筒倒豆起來,“我妹妹從運輸公司出來後沒什麼正當職業,後來就在會所裡混。”
“大約是今年春節前後吧,她認識了現在的這個男朋友。”邊峰一邊回憶,一邊說道,“那人叫基洛夫,30多歲的樣子,有幾分像外國人,高鼻樑,藍眼睛,聽說是個做計算機生意的大老闆,但具體做什麼生意我也不知道。”
說著,他就開始抱怨起來,“就連他到底是哪裡的、家裡都有些什麼人,我妹妹她也都說不清楚,只曉得他很有錢。”
“我就擔心我妹妹會出事,但她總不聽我們勸,我們也不好管得太多,反正她也是那麼大的人了,成天在外面混也不是個事,總有一天要找個人嫁掉,找個有錢的也未嘗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