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豔蘭突然指向門廳照片:“這輛摩托車是關鍵。加油口蓋丟失,但我們在現場沒找到。而且……”她放大輪胎痕跡照片,“車近期被移動過,但村民都說曲大禮最近沒騎過車。”
“會不會是熟人作案?”小周突然插話,“兇手知道老人家有摩托車和汽油。”
投影儀的光束裡,灰塵緩緩浮動。看似和睦的家庭關係下,似乎藏著不為人知的暗流。
就在這時,老韓接了一個電話。沒一會兒他回來說道:“滕隊,曲大禮的兒子兒媳到了,就在調解室。”
滕豔蘭合上筆記本,說道:“好,今天會議就到這裡,大家分頭準備,李睿,我們去會會曲一高和白雪。”
曲一高坐在派出所調解室的塑膠椅上,粗糙的雙手緊緊攥在一起,指節發白。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壓抑的憤怒:“肯定是陽春乾的!那個瘋子早就該被抓起來!”
滕豔蘭的筆尖在記錄本上頓了頓:“陽春?”
“對,就是他!”曲一高憤怒道,“她是我老婆的弟弟?”
“弟弟?”滕豔蘭看向一旁的白雪,“白女士,方便問一下,你和這個陽春是親姐弟嗎?為什麼……”
“是……”白雪回答的聲音很輕,“因為我……”
“我老婆被陽春他爸媽送人了,姓的是養父的姓氏!”曲一高猛地抬頭,眼睛裡佈滿血絲,“他這兩年就沒消停過!先是用氣槍打我家玻璃,後來又拿鐮刀毀我家玉米地!我爹媽心軟,看在兩家是親戚的份上,不想撕破臉,一直忍氣吞聲,沒有去報案……”
李睿的目光越過曲一高,落在角落裡的白雪身上。這個美豔動人的女人從進門起就縮在椅子邊緣,雙手死死絞著衣角。當“陽春“這個名字被提及時,她的肩膀明顯抖了一下,嘴唇抿得發白。
“你們和陽春之間到底有什麼矛盾?”李睿突然問道。
曲一高的表情瞬間凝固。他下意識瞥了妻子一眼,喉結滾動:“就……那小子精神不正常,看誰都不順眼。”
調解室的日光燈管嗡嗡作響,在李睿的鏡片上投下冷光。他注意到白雪的異常——這個女人的右手正無意識地摩挲左手腕內側,那裡隱約露出幾道平行的疤痕,像是被什麼尖銳物劃傷的舊痕。
“白女士,”李睿突然轉向她,“你弟弟最近來找過你公公婆婆嗎?”
白雪的身體劇烈一顫。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指節泛青,卻始終低著頭不說話。一滴汗珠順著她的太陽穴滑落,在慘白的燈光下像滴眼淚。
“她嚇壞了,別逼她!”曲一高突然站起來,椅子腿在地面刮出刺耳聲響。
滕豔蘭敏銳地發現,當曲一高靠近時,白雪整個人往椅子裡縮了縮,彷彿要避開什麼看不見的威脅。更奇怪的是,她的左腳踝處露出一圈淤青,形狀像極了手指的抓痕。
李睿的鋼筆在“陽春”這個名字上畫了個圈,又在旁邊打了個問號。但更引人深思的是白雪那些異常的傷痕。
“今天就到這裡吧。”滕豔蘭合上記錄本,故意將簽字筆掉在地上。彎腰去撿時,她近距離看到了白雪小腿上更多的淤青——那些傷痕新舊交錯,明顯不是一天造成的。
走出調解室時,李睿低聲對滕豔蘭說:“查兩個方向:一是陽春最近的行蹤,二是……”他回頭看了眼緊閉的門,“白雪的醫療記錄。”
派出所走廊的燈光忽明忽暗,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滕豔蘭摸出手機,螢幕上顯示技術科剛發來的訊息:在摩托車把手內側,檢測到一組不屬於曲家人的新鮮指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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