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門口,他騰不出手,用胳膊肘頂開了門。
把夏樾放在臥室床上時,她終於哼了一聲,眉頭皺得很緊。
他替她脫掉高跟鞋,又去浴室擰了熱毛巾,動作生澀地幫她擦臉。擦掉那些暈開的口紅和眼影,她的臉素淨了許多,透著酒後的潮紅,倒比平時更多了幾分姚豔。
做完這些,陳澈站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轉身拿起沙發上的毯子,輕輕蓋在她身上。
然後他走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他望著臥室的方向,眼底情緒複雜。
他知道自己不該有多餘的想法。她是夏樾,他是被她“包養”的陳澈,界限分明。
可剛才在酒吧,看到霍南輝抱著她的那一刻,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把她搶回來。
哪怕她醒來後,只會冷淡地說一句“謝謝”,甚至質問他憑什麼插手。
夜還很長,他得守著。
不是等她醒來道謝,只是怕她半夜不舒服,身邊沒人。
就當是……還她收留的情分。他這樣告訴自己。
後半夜夏樾翻了個身,毯子滑到腰際。陳澈在陽臺聽見動靜,輕手輕腳走進臥室,彎腰替她把毯子拉上來。
指尖剛碰到布料,手腕突然被攥住。
夏樾沒睜眼,眉頭擰著,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別碰……”
陳澈動作一頓,任由她攥著。
她的力道很輕,與其說是抓,不如說是無意識的觸碰。
他能感覺到她掌心的溫度,讓他感到了身體上的燥熱。
“阿毛……別離開……”她又呢喃了一句,手指鬆了鬆,像是累極了,徹底陷進枕頭裡。
陳澈抽回手,指尖還殘留著她的溫度。
他站在床邊,看著她老是露在外面的肩膀,終究還是轉身去衣櫃翻了件長袖睡衣。
替她換衣服時,夏樾很不安分,蹬著腿哼唧,好幾次差點踹到他。
陳澈耐著性子按住她的腳踝,動作儘量放輕。
換好衣服,他又去廚房倒了杯溫水,放在床頭。
做完這些,他回到客廳,蜷在沙發上。
沙發太短,他只能側躺著,膝蓋抵著扶手,一夜無眠。
天快亮時,夏樾終於有了醒的跡象。臥室裡傳來水杯倒地的脆響,緊接著是她壓抑的咳嗽聲。
陳澈幾乎是彈起來衝進臥室。
夏樾正扶著床頭櫃坐起身,臉色蒼白,額前的碎髮被冷汗浸溼。地上的玻璃杯摔得四分五裂,水漬漫到床邊。
“醒了?”陳澈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夏樾抬眼,眼神還有些渙散。
看到他時,她愣了幾秒,像是在回憶什麼。
酒精殘留的頭痛讓她皺緊眉頭,昨晚的片段斷斷續續湧上來——酒吧的爭吵,霍南輝的威脅,還有……她好像看到了陳澈。
“你怎麼在這?”她的聲音很乾,帶著疏離的警惕。
陳澈沒提昨晚的事,只指了指地上的碎片:“我幫你收拾。”
他轉身去拿掃帚,夏樾卻突然開口:“昨晚……是你送我回來的?”
陳澈掃地的動作頓了頓,嗯了一聲。
夏樾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