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之前混的不錯,居然可以帶出六臺這麼厲害的魔像。”
看到對方能和自己攀談起來,他得意的準備爬起來,可是尤妮絲立刻抵到雷文德斯的脖子上,這一下子,懦弱的總督又乖巧了起來。
“這也是倉庫裡被淘汰的機型,我為了以防萬一,特地運過來的。”
“這些東西怎麼大,這裡的山道又這麼難走,聖教國怎麼會允許你運輸過來?”
雷文德斯似乎也第一次想到這個問題,他眼珠四處轉動,可是大腦過載,自己也沒有想明白,他說道:“對哦,我運這些東西出來的時候,很順利,也沒有人過問,保守派那些傢伙甚至也沒有插手管我。”
弗拉茲看了看周圍,說道:“你現在捅出這麼大的簍子,準備怎麼收場呢?”
雷文德斯也看了看周圍,語氣中帶著癲狂說道:“呵呵,哈哈哈,那沒關係,就是死了幾個人,就說調研團隊在這裡被不明武裝襲擊,然後我帶領魔像救了大家就可以了。”
弗拉茲手裡的劍微微發力,他不禁憤怒的說道:“你想的真不錯,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下場?”
雷文德斯叫道:“別別,大哥,冒牌的大哥,你饒了我,總督給你當,我自己回聖教國,總督給你當,求求你,別殺我。”
弗拉茲只想到,殺了也沒用,而且萬一殺了這傢伙,這些魔像暴走了怎麼辦。雖然現在魔像們自殘到幾乎報廢,有幾臺已經完全處於癱瘓,但是誰知道會不會突然自爆什麼的。況且殺了他一個,聖教國又會繼續派來下一個雷文德斯,說不定更加暴虐。
他突然想到,不管是什麼保守派還是遷移派,聖教國這次的手段,怎麼都覺得跟四十年前,讓雷蒙德將軍成為衝突的犧牲品那麼相似,他們肯定預見了雷文德斯這種蠢貨遲早要惹事,遲早會爆發衝突,不然也不可能讓六臺這麼大的傢伙運輸過來還不聞不問。
見到假雷文德斯已經成功的摧毀了魔像,現場已經被完美的控制住,餘下的存活者們歡呼著跑了出來。
“聽說你前任的總督把這裡經營的不錯,你是知道的吧?”
雷文德斯還在思考著,他突然回憶起在出發的前一天,樞機卿哈斯娜大人特意把自己叫到跟前,當時這位聖山上的頂級掌權者曾經對自己說,血冠山脈地區過去四十年,經濟發展平穩,居民安居樂業,多虧了前一任的總督,可也因為這位總督太過仁慈,加上聖教國和血冠地區的距離太遠,缺乏一定的文化交流,導致對方無法理解聖教國的仁慈,甚至產生了不少極端偏激的想法,哈斯娜交代自己,過去以後,不要繼續沿襲前任總督的溫和管理,一定要多管束當地的政權。
他將這些細節也慢慢講給面前的冒牌貨聽,弗拉茲立刻明白了,之所以這人肆意妄為,還是有人在後面撐腰,這個哈斯娜的名字也不是第一次出現了,多多大人就是命喪這個人手中,被迫轉世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看來聖教國裡的惡人,真不是一般的多。
“好,那你也算是把這裡攪得天翻地覆了,總算沒有辜負哈斯娜的命令。”弗拉茲心想,既然因為多多這個關係,自己早晚有一天要跟哈斯娜碰一碰,不如現在策反眼前這傢伙,留他一條命,將來必要的時候,還可以做一個內應。
弗拉茲看了看四周圍,大家已經開始幫忙救治傷員了,剛才阻止弗拉茲衝出去的頌也是一臉驚恐擔心的走到了弗拉茲身邊,詢問有沒有受傷。他看了看四周圍,想了想又對著面前跪著的男人說道。
“你知道雷蒙德的事情吧?”
雷文德斯再蠢,地區的歷史還是清楚的,他點點頭。
“你有沒有想過,哈斯娜就打算讓你成為第二個雷蒙德。”
雷文德斯瞪大了眼睛,他說道:“是……啊啊……是的,所以他們讓我運輸魔像出來,還放任我把總督府改造成花園,而且每次委派的教士來考察,也從來不過問我的政績,只是督促我好好管教,可是可是……可是要是真的挑起衝突,聖教國能有什麼好處?”
弗拉茲罵道:“這還想不明白嗎?聖教國在意的就是血巖,但是這裡血巖開採能力有限,產能只有那麼多,還不斷有人因為開採而得了肺病,可就算是這樣,這四十年來因為沒什麼災害和衝突,血冠山脈地區人口上升,民眾在各方面的要求增加,才會滋生了對聖教國的不滿,這種情況下,聖教國自然會想個辦法削減人口,讓你過來搞點事情,不管是你殺人,還是你死了以後聖教國出兵武力鎮壓,都可以削弱血冠山各方面的力量,讓他們在下一個四十年,繼續安心地為聖教國採集血巖,你懂了嗎?”
這也是弗拉茲在下午考察了血巖礦洞之後推測出來的,不管是推測還是事實,反正雷文德斯整個人像個香蕉皮一樣爛在了地上,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突然,雷文德斯搖著頭說道:“那,那有問題,不對勁,不對勁,大哥,冒牌的大哥,好像不對勁。”
弗拉茲疑惑的問道:“你說什麼?什麼意思?”
雷文德斯說道:“昨天,就是昨天,除了專家學者的考察團之外,聖教國還派了幾個教士來,我很早之前就問過他們,血喉和血誓兩個部族現在封閉起來,而且內應還告訴我,他們似乎試圖反擊。我昨天再一次問這幾位特派員,是不是需要我這裡想辦法處理這個情況,結果他們只是哈哈笑起來,要我不要管,讓我靜靜地等待就可以了。”
弗拉茲這個時候才想明白,連起來了,這一切都連起來了,難怪六個部族裡面的兩個選擇抵抗,可是聖教國這邊一直沒有動作,就是聖教國其實一直有把握,他們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可是究竟是什麼事情。
弗拉茲有一種預感,絕對不會是密謀襲擊這麼簡單。
就當兩個雷文德斯還在交換著情報的時候,夕陽終於踏下血冠山峰,最後一絲陽光也消失不見,天空幾乎是一瞬間變為漆黑,而因為剛才的大戰,血冠峰這寬闊的廣場上也沒有人出來點上照明的火把。
四周圍靜悄悄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傳來了奇怪的翅膀拍打聲。
總督府那邊有著稀疏的亮光,一個人影緩緩的在總督府上空凝聚成型,緊接著又是慢慢的落在了廣場中間。
弗拉茲的視力在被治好之後,便是巔峰狀態,而且鏡先生面具的特殊幫助下,更是能看清楚那個人影。
只見那人影看著廣場上遍佈的屍體,自言自語的說道。
“嗯,多美妙的血腥味。”
廣場上不管是傷者,還是倖存者,都被突然出現的怪人吸引了注意力,紛紛停住了手裡的工作。
那個人的樣貌,正是山腰宮殿裡,弗拉茲見到的雕像模樣,在肩膀上有文字的裝飾,正是預示著這人的身份。
“迷霧之下的被庇佑者,富饒山谷中的永恆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