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瞬間全面爆發!
哈文被激怒了,他放棄追擊,轉身全力對付巴納吉和象牙塔。他巨大的爪子帶著惡風,猛地拍向巴納吉,速度與體型完全不符!
象牙塔動了!她的動作與那身沉重的板甲形成了極致而詭異反差!沒有想象中的笨重遲滯,只有一種充滿爆炸性力量感的流暢!她腳步迅捷如風,看準時機,一個矮身側滑,精準地避開哈文那足以拍碎巨石的一擊,同時欺近他身側盲區。她沉肩扭腰,右拳並非直擊,而是如同出膛的重炮,自下而上,一記短促有力的上勾拳,裹挾著凝練的鬥氣微光,狠狠轟擊在哈文相對脆弱的右臂肘關節內側!
“咚!”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哈文龐大的身軀因為這精準的打擊而踉蹌了一下,揮出的手臂動作瞬間變形失效。他發出一聲憤怒困惑的咆哮,似乎無法理解這鐵罐頭為何如此靈活有力,左臂順勢橫掃,試圖將這個煩人的鐵疙瘩砸扁!
但象牙塔早已藉著攻擊的反作用力和精妙的步法後躍撤開,重甲在她身上彷彿輕若無物,動作行雲流水,顯示出極其高超的武技和身體掌控力。
巴納吉的法術攻擊如同疾風驟雨般緊隨而至!他深知硬碰硬絕非良策,必須智取,不斷削弱、控制、尋找破綻。他雙手舞動,咒文短促而高效。熾熱的火焰並非凝聚成飛行緩慢的火球,而是在他精妙操控下化作三條靈活扭動、如同真正活物的火焰之蛇,發出嘶嘶的燃燒聲,從不同方向刁鑽地纏向哈文,主要攻擊其眼睛、口鼻、耳孔等敏感部位。雖然單次攻擊力不足以致命,卻極大地干擾了哈文的視線和感知,讓他煩躁不堪,不斷揮舞手臂拍打,彷彿在驅趕一群討厭的熔火蜂。
哈文狂亂地揮舞手臂,試圖抓住這些煩人的火焰造物,卻徒勞無功。他看準巴納吉一次施法後短暫的精神力凝聚間隙,猛地一腳跺地!巨大的力量掀起一塊桌面大的、帶著草皮的土地,夾雜著碎石泥土,如同投石機發射的彈丸般劈頭蓋臉地砸向巴納吉!覆蓋範圍極大,難以完全躲閃!
“小心!”象牙塔發出一聲沉悶的低喝,猛地衝刺,並非用身體去擋,而是千鈞一髮之際將巴納吉向旁邊用力一推!自己則藉助衝勢再次矮身,用寬闊的肩甲和背甲硬抗了大部分濺射的傷害!
“轟!”泥土碎石砸在鎧甲上簌簌落下。巴納吉驚出一身冷汗,感激地看了那沉默的背影一眼,反擊卻毫不遲疑!他雙手合十,口中念出冰冷的咒文,隨即猛地向地面一拍!刺骨的寒氣以他手掌為中心驟聚,並非無差別凍結,而是精準地沿著地面蔓延,瞬間在哈文腳下及周圍區域形成一片光滑如鏡、冒著絲絲寒氣的冰霜陷阱!
哈文正欲追擊,一腳踩上,“哧溜”一聲,龐大的身軀頓時失去平衡,發出一聲驚怒的吼叫,轟然一聲單膝跪倒在地,掙扎著想要站起,卻在冰面上難以發力!
戰鬥陷入了激烈而艱難的拉鋸。巴納吉不斷變幻法術形態,將塑能系的暴力美學發揮到極致:他將魔法飛彈並非散射,而是凝聚成數根閃爍的奧術鎖鏈,試圖纏繞束縛哈文的四肢;他將強酸射線並非直線射擊,而是操控其化作一片範圍性的酸液迷霧,籠罩哈文頭部,阻礙呼吸並持續腐蝕;他甚至嘗試將音鳴爆的能量壓縮成一道無形的衝擊拳錐,隔空轟擊哈文的胸膛,試圖震傷其內臟。他身形不斷移動,如同遊走的幽靈,躲避著哈文狂怒的反擊,尋找著每一個微小的機會。
象牙塔則如同最堅實的壁壘和最精準的重錘。她並不主動強攻,而是完美地扮演著守護者和控制者的角色。總是在哈文即將對巴納吉造成威脅時出現,用身體格擋,用沉重的拳腳打斷哈文的攻擊節奏,逼迫他回防。她那重甲武僧的戰鬥方式讓巴納吉心中暗驚:這絕非凡俗的武技,每一次格擋都精準無比,每一次閃避都恰到好處,每一次反擊都沉重有效,對時機的把握妙到巔毫。他從未聽說過誰能穿著如此重甲還擁有這般鬼魅的身手和爆發力,這簡直違背了常理!
哈文越戰越是心驚,也越發力不從心。儘管羅姍娜花費無數夜晚,用各種古怪藥水和邪惡法術近乎榨取般強化他的身體,賦予他恐怖的力量和頑強的生命力,但面對一個法術變幻莫測、戰術靈活狡猾的法師和一個防禦驚人、力量與速度並存的重甲格鬥家的精妙配合,他逐漸落入下風。他身上增添了越來越多的傷口:焦黑的閃電鞭痕、冰凍的裂口、被酸液腐蝕冒煙的面板、淤青甚至微微凹陷的拳印…他的動作越來越遲緩,呼吸如同破風箱般粗重,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沫。
但他渾濁的眼眸中,依然沒有退縮。即使明知自己對羅姍娜的愛可能最初源於巫術的蠱惑,即使清楚每一次變身都在瘋狂燃燒所剩無幾的生命,他依然不後悔。此刻,他唯一的念頭就是拖延!再拖延一會兒!為了羅姍娜!為了那或許虛假卻讓他甘之如飴的溫情!
“天啊!那…那是哈文大哥?!”
“哈文大哥怎麼會變成這樣的怪物?!”
“教士大人們在和他戰鬥!為了保護我們!”
越來越多的村民被這驚天動地的戰鬥動靜吸引,遠遠地圍觀的,發出驚恐、難以置信和帶著哭腔的議論聲。這些熟悉的聲音像冰冷的針一樣,一根根刺入哈文逐漸模糊混亂的意識,帶來比身體創傷更深的痛苦。
終於,在巴納吉一記精準的、將灼熱射線高度凝聚成一道纖細熾白、足以熔金蝕鐵的熱熔射線,險之又險地擦過哈文格擋的手臂,在其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焦痕,劇痛讓哈文動作瞬間變形!象牙塔抓住了這轉瞬即逝的破綻,如同蓄勢已久的獵豹,猛地突進!她並非用拳,而是身體凌空旋轉,那沉重的金屬腿甲帶著全身的重量和旋轉的力量,一記勢大力沉的迴旋踢,如同戰斧般精準無比地再次砍擊在哈文字就受傷不堪重負的膝蓋側面!
“咔嚓!”一聲清晰的、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
哈文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痛苦悲鳴,龐大的身軀如同被砍伐的古樹,失去所有支撐,轟然一聲徹底倒地,震起一片煙塵。鮮血如同小溪般從他無數的傷口中汩汩流出,生命的氣息飛速流逝。他努力地想抬起頭,望向羅姍娜逃跑的方向,最終聽到的,卻是村民們恐懼、疑惑、或許還帶著一絲憐憫的議論。帶著無盡的遺憾、悔恨、未能完成任務的愧疚以及那扭曲卻真實的愛意,他眼中的光芒徹底黯淡下去,變回了一具逐漸冰冷、猙獰而可悲的異化軀體。
眼看強敵終於倒下,巴納吉長舒一口一直憋著的氣,一直緊繃的精神和身體瞬間放鬆下來,頓時感到渾身無處不在的劇痛和脫力感,腿一軟,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地喘息著,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袍。他下意識地去摸腰間的水袋,卻發現水袋早在之前的激烈戰鬥中被哈文的利爪劃破,早已空空如也。
連番的施法,雖然運用的都不是什麼高階別的法術,但是對自己的精神是極大的負擔,眼下的他思維都遲鈍了不少,如果讓自己再打一場,那情況會怎麼樣,還真不好說。
這時,傑斯和傑夫兄弟倆壯著膽子跑了過來,臉上還帶著驚魂未定,但更多的是對巴納吉的感激和敬畏。傑斯連忙將自己的水袋遞了過去,聲音還有些顫抖:“教士大人!您…您沒事吧?太厲害了…喝…喝點水吧!”
巴納吉感激地接過,道了聲謝,大口喝了幾口清涼的泉水,喘勻了氣。他看向一旁依舊站得筆直、彷彿剛才那場惡戰只是熱身、連呼吸都未曾紊亂、只是鎧甲上多了些刮痕和汙跡的象牙塔,心中不禁掀起驚濤駭浪:‘這傢伙的實力…深不可測!剛才那場戰鬥,她恐怕連一半的實力都沒拿出來…她自己單挑哈文估計都綽綽有餘…我剛才那麼賣力周旋是為了什麼…表演嗎?’
他甩開這個令人沮喪又困惑的念頭,現在不是深究這個的時候。他撐著膝蓋站起身,對著象牙塔說道:“象牙塔,我這裡沒事了!村民暫時安全。你快去支援老馬和弗拉茲他們!那邊的情況可能更復雜,更需要你的力量!”
象牙塔透過獅盔看了巴納吉一眼,又掃視了一下週圍逐漸聚集、仍處於恐慌中的村民,似乎確認他真的無礙且現場暫時可控後,沒有任何猶豫,只是乾脆利落地點了下頭,隨即轉身,邁開大步,以那種與重甲極不相符的驚人速度,向著老馬他們消失的濃霧方向疾奔而去,沉重的腳步聲迅速遠去,很快消失在迷霧中。
巴納吉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再次感嘆著那身重甲下離譜到違反常識的實力,一邊在傑斯傑夫的攙扶下,開始指揮聞訊趕來的村民處理戰後的一片狼藉,安撫人心,並始終保持警惕,注視著四周濃霧,防止還有別的意外發生。他的心,也早已飛向了弗拉茲和老馬所在的追擊方向。
「其實本來打算把這一章分成兩個章節寫的,感覺其實還有蠻多東西可以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