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腳兩步跨到床跟前,彎下腰,在媳婦那白嫩的臉蛋上“吧唧”親了一口。
隔著被子,趙振國一把將媳婦摟進懷裡,那稜角分明的下巴擱在媳婦脖頸上,撥出的氣熱乎乎的,帶著股子乾淨利落的勁兒,說道:
“媳婦兒,我昨天跟咱大哥講好了,你今天不用去給他們搭把手了,廚房的豬肉,得空了就給你孃家送一半過去。”
在男性荷爾蒙氣息靠近那一刻,宋婉清心裡頭就緊張得要命,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
她還以為這不要臉的傢伙,嫌自己多嘴,惱羞成怒,又要動手打自己,欺負自己。
宋婉清心裡頭那個悔啊,悔自己為啥要多那一句嘴。
可沒想到,那溼熱柔軟的嘴唇,輕輕地落在了自己臉頰上,她整個人都懵了。
趙振國說了些啥,她耳朵跟塞了棉花似的,啥也沒聽清。
也沒瞅見他走之前,還親了閨女一口。
宋婉清身子跟僵了似的,一動也不敢動。等她回過神來,趙振國早沒影了。
昏暗暗的屋子裡,就剩下她和睡在小床上的閨女。
現在這年月哪家哪戶不是縫縫補補又三年,他居然捨得給孩子買新衣服,甚至還有多餘衣裳換洗!
天還早著呢,可她翻過來覆過去,愣是再也睡不著了!
就這麼在床上躺到日頭老高,才不慌不忙地爬了起來。還沒拾掇好,就聽到外面有人拍門。
穿戴整齊走了出來,一瞅見門外頭站的人,就開口問道:
“二嫂,這麼早過來,有事嗎?”
劉桂華眼珠子,滴溜溜的往廚房內打轉,笑得那叫一個市儈,
“老四媳婦兒,我聽大嫂說,昨個兒你家吃肉了?你們家老四是不是賭錢贏大發?贏了多少啊?竟然捨得買肉吃?”
說著也不等回話,腳丫子就跟長了眼睛似的,直往廚房門口挪。
劉桂華一探頭,就瞅見廚房樑上掛著那麼大一塊肉,少說也有十來斤。
看得她兩個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乖乖啊,這老四該不會去偷去搶了吧?這麼大塊肉,得花多少肉票?多少錢吶?
自己家可是有小半年都沒見過葷腥了,孩子鬧了好幾天,家裡掌櫃的都捨不得動半斤肉票。
嚥了一口又一口唾沫,她盯著那肥美的五花肉,半天沒吭聲。
好不容易把眼睛拔出來,可又瞟見黑漆漆的牆上,竟然還掛著半隻山雞,頓時就不淡定了。
她轉身掀開面缸蓋子,裡面竟然有半缸細面。
白晃晃的細面!晃的她頭暈眼花。
油罐子也是滿當當的油。
還有一碗白花花的豬油!
這還是分家後窮的揭不開鍋,連碗都是裂口的老四家嗎?
城裡的富貴人家過的恐怕也不過如此。
看到這些東西,劉桂華羨慕得要命,扯著大嗓門,尖酸刻薄地嚷嚷著:
“喲,老四家的,你可得看好你家男人,賭博、喝酒雖說是陋習,可偷東西、搶劫,這些可是要被抓的呀,搞不好還要去勞教,這可是原則問題。”
宋婉清聽她這麼說,臉色一點點地沉了下來。
“二嫂,你說這的啥話?”
劉桂華一扭頭,瞧見宋婉清臉色難看,一臉假笑地解釋:“弟妹,你知道二嫂我是個直人,不喜歡繞彎子、心直口快,我這不擔心老四犯錯誤嘛!”
說著時不時瞟向房樑上掛著的肉,吞吞口水。
宋婉清雖然沒少受趙振國的氣,但在外人面前,她可不想示弱。
瞧著面前的二嫂,一副尖酸刻薄,算盤珠子打的劈里啪啦,不明不白就往趙振國頭上扣屎盆子的樣子,怒上心頭。
雖然趙振國在家裡不是個東西,可他對他大哥二哥那可是沒話說,只要有活幫忙,絕不回絕。
二哥人還挺好,就是看不慣他媳婦這張嘴臉,忍不住就懟了回去。
“他要是犯法,自然有公安逮他,不用二嫂你操這份閒心。”
劉桂華還想再說啥,可眼珠子骨碌一轉,像是想到了什麼,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笑得那叫一個殷勤:
“你也別惱二嫂,我這不也是擔心咱家老四麼!我家那口子跟他可是親兄弟...可不是外人。”說道這裡頓了一下,欲言又止。
瞅著老四媳婦兒不打算接話,只好賠著笑臉說:
“我家小寶鬧著想吃肉,都饞哭了,你看能不能先借5斤肉給我,回頭我讓你二哥給你們送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