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掌櫃卻彷彿嚇懵了一般,只撥浪鼓似的連連搖頭:“我剛剛睡的正香,突然被驚醒,然後就看到我這裡死了人。”
“我真的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見龐掌櫃如此禁不起事,雷捕頭只得無奈搖了搖頭,不再指望他。
來到二樓房間,看到死者的死狀如此悽慘,雷捕頭微微皺了皺眉,問道:“你們誰能告訴我,死者是何時遇害的?”
其他住店的客人,全都怕沾上關係,全都躲在門後緘口不言。
柳毅實在是看不下去,上前一步淡淡道:“客棧的夥計是在一炷香之前,發現了死者遇害。”
“從地上凝固的血跡來判斷,應該已然死了至少有半個時辰。”
“哦?”
雷捕頭挑了挑眉,上下打量著柳毅,笑著問道:“看不出這位小哥,竟如此有膽有識,不知貴姓大名?”
“免貴,柳毅。”
柳毅打了個哈欠,慵懶道:“我也不是什麼有膽有識,只不過是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實在是疲倦了而已。”
“能趕緊幫你們把案子破了,我也能再多睡一會兒。”
“好,我們一定盡力破案,爭取不打擾你們歇息。”
雷度揮了揮手,命衙役們提著燈走進房間內,調查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
然而剛走進房間,衙役便注意到什麼,驚訝道:“雷捕頭,您看!”
雷度微微一怔,急忙也走進房中。
在燈光的照映下,柳毅站在門外定睛一看,也得以看清楚。
客棧的牆上,用猩紅的鮮血寫了八個大字。
“天日昭昭,惡者必償!”
原本緊張的衙役們,見到牆上的字後,頓時都面露輕鬆之色。
雷度也微微鬆了口氣,無奈笑道:“這個沈教頭也真是的,又白白折騰我們一趟。”
“弟兄們,把屍體收了,把血跡清掃乾淨,收隊撤退吧!”
衙役們將屍體裝在擔架上抬走,拿出掃帚和簸箕清掃屋中的鮮血。
柳毅看得一愣一愣,不解道:“雷捕頭,這是什麼意思?”
“把屍體收走,血液清掃乾淨,這案子便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雷度笑道:“柳小哥,一看就知道你不是我們江東本地人。”
“這種命案,近來在我們江東之地,可是屢見不鮮的。”
柳毅聽得一頭霧水:“發生命案,即便在京城都是大事,在你們江東竟然屢見不鮮?”
“難不成你們江東的治安亂到這種地步,天天都要發生命案不成?”
雷度淡笑著解釋道:“牆上的那些字,你看到了吧?”
“天日昭昭,惡者必償!”
“看到了。”柳毅不解道,“這又代表著什麼?”
“只要用死者的鮮血,在牆上留下這八個字,就代表這樁案子,乃是沈教頭所為。”
“沈教頭乃是天下第一正義之士,代官府執法,替天行道,只殺那些十惡不赦的該死之人。”
“所以江東各地的地方官,都已然達成了約定成俗的共識。”
“只要是沈教頭所幹的命案,一律只收屍即可,無須詳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