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的熱熱鬧鬧開業,終究還是沒能得償所望。
第二天的清早,雙柳小築門口,簡單放了兩掛鞭炮。
左鄰右舍都湊了份子,送來好些賀喜的禮物。
幾盆漂亮的鵝毛菊,十分鮮豔奪目,擺在大堂粉牆邊。
還有小瓦盆培育的佛手柑,模樣雅緻味道清新,擺在欄櫃上。
樓上的包間裡,梨月打算掛幾幅字畫,也好添些風雅意境。
但那些古董店裡的卷軸名人畫作,她可是買不起。
為了圖便宜,出了五錢銀子,託了臨街的老畫匠畫十二張摺紙花卉。
原本是昨天該送,因亂糟糟查戶口,今天才送了過來。
蔣六兒往壁板上釘釘子掛畫,梨月在底下幫她扶梯子。
老畫匠送了掛畫,還猶豫著沒有走,心有餘悸的告訴她們。
“虧得你們還敢開張,不知道城裡頭出大事了?”
“聽說了幾句,不敢信他們。我們在市井做買賣,都是手停口停,就算天塌下來,也不能長久關門。旁邊的炊餅鋪,胡餅店都開張了,雖然客人不多,總算有點收入。現在傳言議論紛紛,還都不知道這大事兒究竟是什麼。”
梨月並不想討論那些奇談怪論,可老畫匠臉色發白。
“京師四座城門口,都貼了大幅揭帖,寫的都是悖逆之言,口口聲聲罵朝廷與萬歲爺。如今承天府、五城兵馬司,把京師裡知書識字的人,都拖走嚴查。咱街上東頭那老秀才,夜裡突然被抓走了,到現在沒放回來。他老伴兒嚇得昏死過去,家裡人都不知往哪個衙門喊冤去。”
“揭帖?”
梨月年紀不大,只知道這東西是官府發的佈告。
貼在衙門口或城門口,多是公佈官府榜文,或是海捕文書之類。
比如初春時節預備科舉大考,城門上就貼了承天府的揭帖。
但這些都是官府明文釋出的,自然是沒有什麼。
如今鬧出事情來的,是有人私下偷偷貼的,不知有什麼妖言在上頭。
怨不得,梨月輕輕一拍額頭。
昨天那個金吾衛的百戶,滿臉的刁鑽不耐煩。
但每到讓人簽名畫押的時候,再煩也會低頭看一眼字。
幸虧她寫出來的字,如同柴禾棍搭的。
但凡有些文采學問的,只怕都過不了這關。
街巷上行冷冷清清行人不多,鋪子裡的生意也不算好。
整整一個上午,大堂裡才稀稀落落有些客人,樓上的包廂都空空蕩蕩。
原本還怕鋪面大了,蔣六兒一個人忙不過來,如今看幸虧沒急著僱夥計。
做買賣總是有賺有賠,不可能都是順風順水。
梨月站在鋪面門口,深呼吸了幾下,告訴自己安穩些。
京師天子腳下本就事多,天大事情也就鬧一陣子。
估計多則半個月少則七八天,這樁破事總會過去。
安頓好了鋪子,她早早的回了寧國府,見二門上正忙亂著。
一輛打著瓔珞蘭絨翠蓋馬車停在門口,後頭跟著兩架青綢小車。
影壁牆前頭,老嬤嬤正在趕人,把小廝們都攆到月洞門外去。
“走走走,快些迴避,大奶奶就出來了!”
梨月認出是沈氏的馬車,便也跟小廝們一起,退到外院去。
自從入秋之後,沈氏大概是想通了,不但身體養好了,心情也開懷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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