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賴志成的臉都快綠到姥姥家去了：“蘇二，你買這臭烘烘的玩意兒幹啥？”
蘇陽壓根沒搭理他，再次支出三錢碎銀，給林綺娘挑了根銅釵。
賴志成的眼角一個勁兒地抽搐，像是被人剜了肉。
“哼，有銀釵不買，偏買銅的，也不嫌掉價！”
他心裡那叫一個恨啊：買吧，買吧，使勁兒造！等你把銀子都霍霍光了，看你還拿什麼嘚瑟！
你府上的丫鬟，早晚都是老子的！
“鄭掌櫃，您可知這附近哪裡有賣鹼的？”
買完東西，蘇陽回到糧店，一邊結賬一邊打聽。
“鹼？小虎說的可是藥鋪裡用的鹼石？”鄭掌櫃問道。
“對對對，就是鹼石！”
蘇陽一聽就明白了，晉朝還沒有後世那種食用鹼。
鄭掌櫃說的鹼石，應該就是天然形成的純鹼。
此物的化學成分是含結晶水的碳酸鈉，自然界裡到處都是，主要藏在地表鹼湖和礦床裡。
“城西有家生藥鋪，應該有賣，小虎不妨去看看。”
結完賬，蘇陽和石頭上了牛車。
“村正，勞您駕個轅。”蘇陽對賴志成說道。
趕車可不是個簡單活兒，沒點技術還真不行，特別是拉車的還是頭小牯牛。
蘇陽和石頭都是窮苦出身，哪會這個。
賴志成心裡老麻不樂意，可也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坐上了車轅。
他心裡這個憋屈啊：老子堂堂一村之長，竟然淪落到給兩個小兔崽子趕車！
要不是為了那點銀子……
離城時經由西城門，恰巧經過一間醫館。
“掌櫃的，有鹼石嗎？”蘇陽跳下車，徑直走了進去。
“有，客官要多少？”
掌櫃的拿出一包東西，蘇陽只一聞，就知道是它了。
那股子沖鼻子的味兒，錯不了！
別看是天然的東西，可運輸不便，價錢也貴。
每斤要三錢碎銀，蘇陽咬咬牙，買了五斤，花了一兩半銀子。
“掌櫃的，您多進些貨，往後我可能常來。”蘇陽還不忘囑咐一句。
……
別說，賴志成趕車的本事還真不賴。
鄉間小路坑坑窪窪，牛車卻被他趕得四黃八穩。
石頭坐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盯著賴志成的一舉一動，恨不得把每個細節都刻在腦子裡。
蘇陽看在眼裡，樂在心裡：“石頭，認真向村正請教，等你學會了，往後這車就交給你趕。”
石頭一聽，高興得差點跳起來，一個勁兒地點頭。
這年頭，趕車可是一門吃香的手藝，不比後世開汽車的差，學會了就能養家餬口，誰不羨慕？
賴志成這回倒是實誠。
在他看來，蘇陽的牛車遲早都是他韓家的，石頭學會了趕車，將來正好給他們家幹活。
一路上，賴志成把趕車的訣竅和經驗都教給了石頭。
走到半道，還讓石頭親自上手試了試，他在一旁指點。
石頭聰明，學得也快。
眼瞅著快到村口了，蘇陽假惺惺地說道：“村正，忙活了一天，辛苦您了，晚上要不……到我家湊合吃口？”
賴志成差點沒氣歪鼻子。
請吃飯就痛快點，不請就別來這套虛的！
我好歹也是一村之長，你這麼一問，我還能厚著臉皮說去嗎？
誰知，蘇陽這愣頭青竟然眼巴巴地等著他回話。
賴志成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突然換上了一副笑臉：“好啊，既然蘇二你這麼盛情，今兒我就給你這個面子。”
蘇陽頓時傻眼了。
他萬萬沒想到，賴志成居然這麼不要臉！
好歹也是個村正，我不過是客套一下，你還真順杆爬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