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大雪。
被大雪一勾,文人雅士那騷動的心就按耐不住。
但今年別有風尚。
綠蟻,本是農家糙酒,因漂浮的綠沫如蟻而得名。
紅泥爐,也是一簡陋小爐,窮苦人家用的東西。
酒劣爐醜。
卻因為顧道一詩,成了受人追捧的雅物。
那次雅集若沒有這兩樣東西,客人表面不說,但私下認定請客之人,已經被流行風尚拋棄。
若是恰逢暮雪,加上一句“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風雅意境就拉滿了
但這都是小打小鬧,遠不如那篇奇文來的震撼。
顧修之贈靖節先生的《陋室銘》一出。
京城大儒無不爭相傳閱,奉為千古之下,第一隱逸風骨文。
但見過原稿的人,更震驚於顧道的書法。
雖然略顯稚弱,但風骨已現,具有一代宗師的雛形。
顧道聲名鵲起。
“修之啊,你太不懂運作名聲了。”董闊來訪,一進門就指責他,“得靖節先生稱讚,怎能埋頭不出呢?”
顧道放下手頭的字模,“那依你所見?”
“應多參加酒會,大家互相抬舉一下,名聲才能更上一層樓!”董闊擺出一副很懂的樣子,指點顧道。
顧道明白了,不就是商業互吹麼?
對標那個世界,得到靖節先生的賞識大概等於上頭條了。
但要想維持熱度,還需要發一些通告,搞一些路演之類。
換算到到這個世界。
就是要參加一些文人雅會,大家相互吹捧一下。
“你這麼熱情,恐怕是有所安排吧?”顧道已經摸清董闊的秉性。
這家說讀書不行,對吃喝玩樂極其上心。
董闊嘿嘿一笑。
“修之,國子監同窗想邀你一聚,能否再做一首好詩?”
顧道明白了。
有人要蹭自己熱度,當然人家也會幫著揚名,互相幫忙而已!
這事情可以。
“別人定然推了,但你來找我,豈能不去?到時候一定有好詩,絕不會讓你丟臉。”
顧道一個小馬屁,讓董闊樂的兩條刀眉都跳舞了。
三日之後。
董闊帶著顧道前往京城第一樓,楚江樓。
此樓乃是楚王李讓所建。
建完之後發現北樓太高,能直視皇宮東門,甚至與宮內東華閣遙望。
有窺視皇宮之嫌。
但皇帝下旨特許,並且明言:觀楚王兄在此樓宴樂,可遙祝之。
“當今陛下對楚王真是沒話說。”董闊感慨。
顧道心說,當然沒話說,人家皇位都讓了,蓋個樓算什麼?
官方記載:先皇臨終傳位楚王。楚王自覺才德不及當今陛下,以皇位相讓。
顧道的前身,偏偏有這件事的非官方記憶。
當年,關鍵時刻,是前身的母親徐金甲說動楚王退位讓賢。
把當今陛下扶上皇位。
所以前身的母親,有扶龍之功。
一進楚江樓,便有一清雅脫俗的女娘,帶著二人直上三樓雅間。
其他人尚未到。
兩個人正在跟伺候的女娘玉竹,商議今日席面。
嘩啦一聲。
雅間門被不客氣的推開,一群人突然闖入。
為首之人五短身材,一臉橫肉蛤蟆嘴,手持一柄玉如意。
身側一條半人高的純黑惡犬目露兇光。
董闊和顧道對視一眼,真是冤家路窄。
這蛤蟆青年跟顧道有仇。
他叫竇鼉,國舅竇慶山之子,李纖雲的表兄,京城有名的惡少。
沒少為了李纖雲收拾前身。
“竇鼉,你想幹什麼?”顧道不耐煩的問道。
“幹什麼?”竇鼉用玉如意撓了撓後背。“你還有臉問幹什麼?”
“聽說你最近挺狂啊?竟敢對公主不敬?”
顧道冷笑,果然,還是因為李纖雲那個娘們。
“竇蛤蟆,你不但養狗,還是一條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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