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更像閃著寒光的刀鋒,也全然沒有了平時對黎願的那些愛意。
有的只是無名的怒火,還有深深的埋怨!
他連名帶姓地吼了黎願一聲:“黎願你要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你是我老婆而不是別人的老婆!他傅廷衍和你有什麼關係?”
面對他的怒吼,黎願反而出奇的冷靜。
大抵是,對他已經徹底寒心,也徹底地收回了曾經所有的美好回憶裡。
她不是一個住在回憶裡不出來的人,夢境易碎,呵護不好,那就重來不了。
也拼湊不出,感情沒有裂痕的狀態。
“裴瑾行,也請你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和你,是起訴離婚的關係。”
她虛弱著,但又冷漠著。
那上揚的眼尾,處處帶著冰冷:“我以前從來沒覺得你是這麼噁心的一個人。”
裴瑾行一愣,像是被釘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過去:“你說什麼?”
“我說,你讓我感覺到噁心!”
是噁心,實實在在的噁心。
裴瑾行的心在此刻好像被黎願親手撕.裂,成為了無數的碎片,鮮血淋漓。
他的眼裡,掠過一絲譏誚和自嘲:“我讓你感到噁心?”
“我的愛,竟然讓你覺得噁心?”
他笑了笑,正要往黎願床邊走,卻猛地被傅廷衍突如其來的一拳頭打偏了身體。
“滾。”
他冷冷一言,不等裴瑾行反應,旁邊的醫生已經頗有眼色地將裴瑾行帶了出去。
一道房門,徹底隔絕了裴瑾行和黎願。
見到他的臉消失在眼前,黎願懸著的心,這才落了地。
可胃裡的難受,還在持續不斷。
然而對上傅廷衍關切的臉色,黎願連忙擦乾眼淚,佯裝鎮定:“不好意思傅總,麻煩你了。”
傅廷衍薄唇微抿,猝不及防地挨著她坐下,沉著聲音寬慰她:
“你可以跟我求助,我也會幫你。”
“這件事情你也不要多想,終歸是裴瑾行的錯。你先讓醫生給你檢查一下,哪裡疼的,都要說出來。”
他輕輕拍了拍黎願的肩膀,那股溫熱,隔著肌膚傳遞。
讓黎願的心忽然安定了些許。
她傷得說輕不輕,說重也不重。
沒有骨折,但多處軟組織挫傷,一時半會的還下不來病床,可能需要在床上靜養好幾天才行。
因為傷處比較多,渾身的疼意不止,最終她還是在止痛針的作用之下,黎願才能睡個好覺。
然而哪怕是入睡,她也睡得極不安穩。
她呼吸有些急促,那長長的眼睫顫動著,手指也無意識地顫動。
好像被夢魘一般,半睡半醒間,怎麼都起不來。
殊不知,傅廷衍站在她的病床邊,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他輕輕伸手,握住了黎願柔.軟又纖細的手腕。
隨後又溫柔地替她擦拭了額頭上的那些冷汗。
靜謐中,他緩緩挪到了她的掌心之中,穿插自己的手指,與之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