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裡光線昏暗,顧亦飛坐在後座,頭歪在一邊昏睡,一身酒氣燻得人腦仁疼。
顧景然面色沉靜地駕駛汽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時不時和旁邊的葉林晨說上兩句,情緒絲毫沒有受影響。
到了派出所,顧景然扶著顧亦飛,跟在警察身後,穿過一條不長的走廊,來到了值班室。
顧亦飛一坐到椅子上,立刻靠著椅背,又昏睡過去。
一個警察上去拍了拍顧亦飛的臉:“喂,醒一醒,有話問你。”
顧亦飛含糊地嘟囔了兩聲,眼皮都沒有睜開一下。
警察拿他沒法,只能先問其他幾人的話。
只是顧亦飛沒有安穩多久,不一會兒,他的胃裡便一陣翻江倒海,開始發嘔。
警察嚇了一跳,立刻吩咐道:“糟了,要吐,快,快來兩個人,把他扶到廁所去。”
只是動作慢了點,剛走到屋門口,他再也忍不住,吐了個昏天黑地。
即使被打掃乾淨,整個審訊室也仍瀰漫著一股酸腐的味道。
吐完之後,顧亦飛連站都站不穩,眼皮一耷拉,又睡著了。
警察看著他,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等他酒醒了再說。“
他把剩下的人安排到不同的房間,分開做筆錄。
飯店服務員的證詞很簡短。
他看見孟子涵和顧亦飛一起來的飯店,兩人進來時有說有笑,看著關係不錯,從包間出來時顧亦飛就喝醉了,由孟子涵扶著出的飯店門。
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他就一概不知了。
輪到顧景然和葉林晨,他們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包括為何會恰好出現在飯店門口,邏輯清晰,條理分明。
但他們的說法,和孟子涵的完全對不上,關鍵情節更是南轅北轍。
事情一下子僵住了。
唯一的突破口,就只剩下那個醉得不省人事的顧亦飛。
等待的間隙裡,顧景然看了一眼旁邊的葉林晨,便對她道:“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裡配合調查,你明天還要上課。”
葉林晨望著顧景然沉穩的側臉,覺得有他在這裡頂著,事情不會太糟。
況且這終究是顧家的私事,由他來處理最合適。
她點了點頭,沒再多堅持,經過警察的同意,由顧景然的司機開車送回了家。
葉林晨走後,派出所的走廊裡只剩下顧景然一個人。
他走到窗邊,從口袋裡摸出大哥大,給顧亦飛家撥去電話。
電話那頭,顧亦飛的父母本就因為兒子徹夜不歸而焦心,一聽見“派出所”三個字,心都揪緊了。
他們來得比預想中快得多,顧母的髮髻有些散亂,身上也是隨便套了件外套,顯然是得了信,急匆匆趕來的。
她一眼就瞥見了縮在角落長椅上、臉上還掛著淚珠的孟子涵,又看見另一邊躺著人事不知的寶貝兒子,眼睛瞬間就紅了。
再聯想到顧景然跟他說的話,她還有什麼不明白。
自己的兒子被這條毒蛇陷害了!
她幾步衝過去,揚起手就要往孟子涵臉上扇。
“你這個攪事精!不安好心的東西!你怎麼就不肯放過小飛,我們顧家究竟哪點對不住你,你要這麼害我兒子!”
顧廠長和顧景然眼疾手快,一人一邊架住了她的胳膊,才沒讓她真的打下去。
顧廠長沉著臉,低聲喝止她:“你冷靜點,別失了分寸,先去看看小飛怎麼樣了。”
孟子涵瑟縮了一下,帶著哭腔辯解道:“不是我糾纏他,是他……是他要欺負我!”
顧廠長沒理會孟子涵的話,讓顧母去檢視顧亦飛的情況,他轉過身,將視線投向顧景然。
“景然,你把情況詳詳細細跟我說一下。”
兩人走到一邊,顧景然便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律師的初步判斷以及眼下的局面複述了一遍。
“小飛這次恐怕要吃點苦頭了。”
顧廠長沉默許久,最後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吃點苦也好,省得他以後再識人不清,就照你說的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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