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振東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眼神卻越來越冷，像結了一層冰。
當聽到張楚勝罵李桂香“老不死的”時，他握著報紙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馮志遠說完，氣憤地補充道，
“那孫子已經被姜老闆和我送派出所了！”
陸振東沉默了片刻，病房裡的空氣壓抑得嚇人。
他緩緩抬起眼，第一句問的卻是，
“桂香嬸子，沒事吧？”
“青梧姐醫術高，已經穩住了。”
陸振東點了點頭，眼神晦暗不明。
他看著窗外那間小院的方向，儘管什麼也看不到，但聲音卻低沉而冰冷，
“告訴派出所那邊的人，好好‘照顧’一下那個張楚勝。”
馮志遠一愣，隨即明白了陸振東話裡的意思。
那“照顧”二字裡蘊含的，是絕不姑息的狠厲。
他立刻挺直了背，用力地點了點頭，“東哥，我明白！”
第二天一早，晨光熹微，院子裡還殘留著昨夜的緊張氣息。
沈芝瑤已經穿戴整齊，準備去上班，但腳步卻在門口猶豫不決。
她回頭看了一眼母親緊閉的房門，對正在準備早飯的沈青梧說，
“姐，要不我今天請個假吧，留在家裡照看媽。”
“不用。”
沈青梧將一碗溫熱的米粥端上桌，
“媽有我照看著，小滿也能幫忙遞個水、拿個東西。你的事，才是今天的正事，不能耽擱。”
沈芝瑤知道姐姐說得對，可心裡終究放不下。
兩人正在說話的時候，屋子裡忽然傳來了李桂香虛弱的聲音，
“芝瑤……芝瑤，你進來一下。”
“媽！”
沈芝瑤心裡一緊，趕緊推門進去，沈青梧也立刻放下手中的東西，緊隨其後。
李桂香虛弱地靠在床頭，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卻比昨晚清明瞭許多。
她看著快步走到床邊的二女兒，渾濁的眼睛裡一下子蓄滿了淚水。
“媽，您怎麼樣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沈芝瑤握住母親冰涼的手，難過地問道。
李桂香搖了搖頭，淚水順著眼角的皺紋滑落。
她反手緊緊抓住沈芝瑤，嘴唇哆嗦了半天，才用盡全身力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閨女……跟那個張楚勝……離吧。”
沈芝瑤愣住了。
李桂香看著女兒錯愕的表情，心如刀絞，聲音裡帶著深深的懊悔和恨意，
“媽……媽看錯了人！昨天他罵我的那些話……”
李桂香心頭痛楚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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